齐修平调整了水枪的角度,堪堪浇着霍放的侧腹。狗无力承受地翻身,顺从地对主人敞开自己柔软的肚皮。
齐修平蹲下来,细致地搓洗他的乳头和肚脐,水漫过霍放正变得泥泞的腹肌,被狗屈起的后腿阻拦,汇聚在他的耻毛中央,撞上他瑟缩着的阴茎。
晚霞掉下来了,紫色的落日仍关照着这节小小的演出。尽职的演员歌颂主人的厚爱,水流争先恐后地挤入演员的后穴,清澈的水再次从新的泉口涌出来。演员的身体,在水枪的注视下,缓慢而无意识地诠释疼痛。
然而齐修平显然不这样觉得。他轻松地拖着长度过五米的园林用水管朝霍放走来,蜿蜒的胶管像一条潜行在草中的蛇。
他们逐渐靠近,霍放盯着齐修平白色的便鞋一路踏过刚被湿润的草地,弹性的草茎在他身后飞快合拢,像是无事发生,霍放不由得羡慕那样的自愈能力。
接着,蛇咬住了他。
霍放眼神涣散,他想:天和地总是美的,对吧?身处其中的自己,为了调和那些清澈的东西,便不得不污浊一些,丑一些,这不是不可接受的。
水在他的眼中拥有了近乎红色的色彩,与草坪一道斑驳成界限粗陋的色块,他是交界处的一颗黑点。
齐修平微笑。天色已经倦了,土地被灌溉得湿润柔软。而他,终于看到自己的狗洁净、规整、焕然一新,他用眼睛记录霍放这一刻精疲力竭却分外美好的神情,再次夸奖道:“乖狗。”
忽略广袤的天垠和与之相连的草色,忘却自己狼狈的姿势,不要刻意去想赤身裸体地身处室外的境遇,让“意愿”“自我”这些虚假的词汇都在阳光下蒸发,再之后,这样的冲洗便不算无法忍受。
水管的喷头比普通的淋浴花洒有力数倍,水柱的每一个落点都伴随着鲜红的印记,霍放的脊背和四肢变得通红,细小的红色斑点烧成一片,似乎肉体随时会被烧塌成一张皮,从下面滚出大片浓稠的鲜血。
然而此刻,没有那些臆想中的东西。霍放身处水中,便是一只受刑的水母,肌肉和头发流动如液体,无法保护任何事物地舒张开来。齐修平站着,衬衫的袖子挽到刚过手肘,颇觉有趣地观看这场不错的秀。水幕使舞台变得朦胧又神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