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抽了曹州一皮带的不是好鸟,对着他们,就是一阵发号施令。
除了一些胆子特别小的,左顾右盼看大家都没跪外,也犹犹豫豫地没有动作。
这些新人里不乏有杀人放火都不眨眼的狠人,就凭眼前那玩意儿的嗓门大,恐怕还真不好让他们弯下膝盖。
这里的监狱长和囚徒早已达成了一些没有成文的规定。
整个监狱,崇尚的是以恶制恶。
监狱长他们每天只管人数没有少就行,其他的管理,都交给了监狱里罪恶滔天的一批囚犯管理。
好像在这里是一件极其习以为常的事情。
人命如同草芥,不会有任何人去关心。
他们还是被强制性地拉去集合,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跳楼而产生丝毫影响。
“上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今天,已经从十八楼跳下去了。”
男人的嗓音磁性之余暗哑低沉,风轻云淡地述说着人命关天。
“可你能坚持多久呢?”
不苟言笑之余,说不出的阴沉与煞气深重。
仿佛那一步步踏着的,是尸横遍野的头骨遗骸,自地狱深处爬出,自带着洗不掉的血腥和骨子里的流露出的残暴。
曹州和他比起来,可能都是小巫见大巫。
曹州慢慢地抬眸。
他明明就离阳光一步之遥,抬头却看不到丝毫光亮。
他看见头顶的十七个楼层的栏杆上,都挤满了人。
曹州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微微偏头。
他只是想在这里平平无奇地活着,可这些人偏偏不让他好过,那他也无所顾忌,选择崇尚实力至上的原则。
直到有人一声令下,将这些杂碎全都移开。
大家都像是看到了什么新鲜一般,眼里的戏谑意味更重。
“妈的逼,还他娘的里面有个硬骨头啊!”
“这个应该就是那啥…连爹都杀的角色吧?十七岁左右,应该是他!”
全场所有的焦点几乎都锁定在了曹州身上。
在一些人没打就跪,和一些人咬牙承受殴打也不肯服软的情况下,只有他选择反击。
他就这么拿着铁棍站在那里,身上和脸色还残留着那跳楼之人的鲜血,衬得他格外的阴戾和不好惹。
“不跪是吧,跪不跪?!我他娘的让你不跪!!”
不少拿着铁棍的人,对着那些没跪的新人就是一顿胖揍,直打到这些人服软为止。
也有着两个拿铁棍的凶煞也向曹州这边走来。
那边楼梯间被一众人拥护着下楼的,不是他口中所谓的大头又是谁。
曹州感觉那一众人经过他们这些新人时,眼神总是格外的炙热与张狂。
那些人在他们身上挑挑拣拣,像是野兽挑选交配对象一般,放肆又大胆。
摔碎在了离他不足半米外,连血液,都溅了他一身。
后面的新人心理素质不强的,直接瞪大双眼地瘫软在地尖叫,甚至有人晕厥,就连一米九的壮汉,也被吓得合不拢嘴,一连呆滞。
曹州离尸体最近,他的眸子逐渐往下移。
“你们不跪是吧?”那男人笑看着他们点点头。
“等会咱们监狱大头就来了,到时候,你们要是还能像现在这样有骨气的话,就算老子输!”
而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些囚犯还被赋予了一定的权利,让整个监狱都基本在他们的管制下运作。
而现在,他们这些新人即将面临的,就是“老一辈”囚徒的打压和说教——
“现在,都听我的号令!都给我跪下!!”
来到目的地时,曹州本以为训话的会是监狱长或是其他员工。
可那些人身上穿着的衣服表明,他们也不过和他们一样是罪犯,只是资历要老许多。
直到这一刻,曹州才明白。
他们大多都是笑着的。
还有人吹着口哨,爆发出一阵阵欢呼的鼓掌和嚎叫,向着他们三十号人不住地挥手邪笑,就像在看牲畜般,眼里只有戏谑。
整个尸体的处理时间最多不超过十分钟。
男人看着曹州故作镇定的可爱模样,有点好笑。
“让我们拭目以待。”
那是一种天生的与生俱来,绝对不是曹州这种后期养成能够比拟。
曹州听到郝唏在喊害怕。
可他又何曾没有一丝惧意,甚至要拼尽全力,才能与其平视。
曹州这才再次对上那人的眼眸,顿时瞳孔一缩,那熟悉的阴翳和恶寒就扑面而来。
是他…
那是一张极其冷冽的俊脸。
“这小子够狠!抓到手了,就让老子先尝尝鲜,铁定将他调教得做个乖孙!”
……
耳边的污言秽语还在继续。
他在挑衅着老囚犯们的尊严。
而头顶层楼的栏杆上,也因为他的反击和挑衅爆发出一阵阵欢声鹊舞。
所有拿着铁棍的人都在向他慢慢靠近。
郝唏害怕地握住曹州的手,小声地征求意见,“州哥……”
曹州不动声色,只是牢牢地拽紧他的手,暗示他不要离自己太远。
棍子打下的时候,曹州没有拿手去档,反而一把就忍痛握住迎面而来的铁棍,一脚踹开眼前的凶煞,接着一抡,就直接将旁边那个人的脑袋砸出花来。
结实的铁棍砸在膝盖关节时,有人不堪重负,直接跪倒在地。
“我现在叫你们跪下!都是聋子吗?!!”
不少人被吓得脸色发白,颤颤巍巍地匍匐在地,甚至举起双手,完全不像个男人般哭得泪流满面。
这是一具完全光裸的男尸。
上面净是被多人蹂躏过后所遗留的惨像。
大腿根部青青紫紫一片,有着凝固的血液从那穴口落至脚踝,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肉体,仿佛是生前被人折磨,被多人凌虐至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