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郑老师的替身。
“郑舒。”在我说出了郑老师的名字后,果然看到林昕培皱起的眉峰“她曾经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我之前一直好奇,像林昕培这样久经风月却片叶不沾身的人,心底在乎的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
我摸着自己的假发,熟练地露出了笑脸。
“就凭...我能让林少开心。”
林昕培却突然收敛了笑意,他朝我走近一步。
“我很好奇,我刚才错过了什么。”
“有求知欲是好事,但是有些事还是当事人亲口告诉你比较好。”我把林昕培捣乱的手拿了下去,靠在展台桌的边缘,又问:“不知道林少有没有兴趣找个情人?”
林昕培听了我的话笑出了声。
手里的苹果被他们打落,咕噜噜滚到了地上,我一口都没有咬,就沾了土变得脏兮兮的。
“小傻子,你不是会告状吗,去呀!”
“你再敢打小报告,我们就让你永远吃不到水果!”
我后来听到小伙伴们说,他们不喜欢跟傻子玩儿。
是的,他们觉得我是个傻子。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们,我不傻,我能听懂他们的话,我明白,只是我讲不出,又或是说当时的我,不能很好的表达自己。
“虽然很可惜,但是我并不准备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还要找人。”
林昕培跟我擦肩而过,他的步伐不轻不重,皮鞋打在地上的声音很清楚,我问。
“如果林少是要找赵大少爷的话,我知道他在哪。”
我其实还是很喜欢吃苹果的,又大又圆,红红的,是我懂事以后吃到的第一种水果,脆脆甜甜的。当然我也喜欢吃草莓荔枝这样甜甜酸酸的水果。
在我大概七岁的时候,例行进行体检,结果出来后,我发现周围的小伙伴开始刻意地躲着我。
因为当时的我说话很慢,所以即使想要叫住谁,也在开口前就被他们甩开了。
形形色色的人,夹杂着黏腻的水声和一会高昂一会低沉的喘息声尖叫声说话声,谱成了一曲夜色深沉又暧昧飘摇的糜乱曲子。
我将大脑放空,这样或许就能不在乎。
桌上有切好的苹果,我端起来慢慢嚼着。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小时候在福利院的日子。
好在这个人醉的不厉害,要求也简单,我给他口出来就行。
男人的手在我的身上游走,隔着睡衣的布料,他揉搓按压着我下身的穴口,但是并没有插入。毕竟上了年纪,有些高难度动作还是做不了的,我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腰不好。
男人啊,还是要注意身体。
“哟,林少,这是您的伴儿?”
我们之间的沉默,被带着酒意的声音给突兀地打破。
林昕培耸了耸肩“不,你们请便。”
那天晚上,我在黑暗中听到林昕培呢喃的名字,就是郑舒,郑云的姐姐,郑老师。
“虽然你这样打扮有那么一两分像她,但是林钟意,你不是她。”
林昕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脸,准确地说是我那双眼。
在这个宴会上能遇到林昕培的确是我没预想过的,我以为按照他的性格,是不会来参加宴会的。
眼明心亮的林少爷很快就认出了我。
“你...还有这癖好呢?”
但如果是郑老师的话,就说得通了。毕竟没有人能够在见过那么温柔和善的女孩后,不会心生爱意。因为心里放不下,所以对谁都不再走心。
痞里痞气的来掩饰藏在心底的感情,因为即使展露真心也再也不能让逝去的人归来。
林昕培这是另类的自暴自弃了。
“不许这样笑。”
我收起了脸上的神情,说。
“林少,我并不介意当替身。”
“怎么,你该不会是要毛遂自荐?”
我看着林昕培的笑脸,点点头。
“凭什么?”林昕培撇了撇嘴“你觉得自己凭什么能做我的情人?”
果不其然,林昕培停了下来,他的手落在我胸前沾了酒的睡衣上,说:“你知道?”
我点点头,又说“不过你现在最好不要过去,他和郑云正相拥而泣呢。”
林昕培挑眉,他来了兴致。
我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眨着眼睛。他们站成了一圈,那样围着我,把头顶的阳光都遮住了,我被迫在阴影里,觉得很难过。
不知道是谁,听说跟傻子玩儿会被传染,所以他们都离我远远地。
后来再分到水果的时候,我都是自己拿着去院子里的树下吃。
有一天,我在吃苹果的时候,被几个小伙伴围住。
照顾我们的工作人员告诉我,说检查的结果是,语言迟缓,智力低下。
其实那时候的我是没有太强烈地感觉的,因为从小我说话就慢悠悠,照顾我的大哥哥说,我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在唱歌。而且被送到福利院小伙伴们,或多或少都是有些残疾,大家都不是健康健全的孩子,所以我一直觉得,大家没什么不一样。
可照大哥哥的话来说,智力低下,是很不乐观的一件事。
老实说,福利院的生活离我已经很久远了,如果不是之前听小金说起来他也是福利院出来的,我几乎已经很少会想起那段时光。
其实啊潞城的福利院除了不能给予亲情,物质条件真的没话说。除了一日三餐,孩子们都有加餐的水果,每天都是变着花样的时令水果。
不够的话,还可以再要。
完事后,他把几张粉色钞票塞进了我胸前的睡衣里,然后就醉醺醺的离开了。
这是今晚的第一单。
我用香槟漱了口,靠坐在沙发上,盯着满场荒唐的人群。
在目送林昕培走后,我就被眼前这个四十来岁身材保持的还不错的中年男人,给抓住了手腕。
“啧啧,这身儿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来,咱们谈谈?”
虽然我很想拒绝,但是送上门的生意,总没有砸掉的道理。
或许,他在我的眼里找寻到了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他并没有采纳我的建议,我觉得很可惜,其实如果非要选择金主的话,林昕培是个非常好的选择,但是没办法,牛不喝水总不能强按头。
之前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林昕培做得到泰然自若。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他就没有办法再装作不在乎,或许在他看来,这是对自己真心的一种背叛。
谁又知道呢?
我摸了摸头上的假发,抿了抿唇,说。
“不这样怎么钓到像林少这样的人呢?”
林昕培往后走了两步,抱臂望着我,不知是在审视还是什么,他脸上的痞气仍然在,只是看着我的眼神略有些复杂,不像平时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