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比阮灵筠跪得更久,可是动作间却看不出任何不适,他像只优雅又乖顺的猫科动物,四肢着地,腰深深地塌下去,屁股翘得高高的,爬行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阮灵筠个子高,跪着也比那奴隶高半头,从他这个角度,甚至都能看清小猫似的少年高耸滚圆的两个臀瓣随着前行的动作而左右晃动。
他甚至注意到,少年始终没有抬头,他顺着少年的目光看过来,发现少年的目光的终点始终落在了陆骁的脚上。
他看着少年一路优雅快速地爬到陆骁的另一侧,低头虔诚地在陆骁的拖鞋上吻了一下。
阮灵筠摇摇头,他身体一动,就能感觉到两腿之间完全软不下来的性器也跟着微微地晃了两下,实在太羞耻了,他脸已经红透了,嘴上却还是坚持着,“您……您跟我试试。”
“没有试试这一说,”陆骁前倾身体,两根手指将他的下颌抬起,淡声警告:“举手无悔。”
“无悔……”避无可避中,他撞进了男人深入寒潭似的眸子里,他在里面看不到半点波澜,却又对那层虹膜后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他被这目光锁着,不可避免地紧张,喉结剧烈地滚了一下,他把心一横,“无悔就无悔!”
“……”在陆骁玩奴隶的丰富经验里,他几乎能够好整以暇地拿捏奴隶面对不同命令时的各种反应,但这会儿他等了半天,却被这一声奶狗似的“汪”叫哑了火。
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反应,好在陆骁大场面见得多,平时也混蛋惯了,习惯了喜怒不上脸,这会儿也绷得住。
他的手杖敲在了阮灵筠那正在偷懒的膝盖上,金属的玩意落在只有一层薄皮包裹的骨头上,疼得阮灵筠猛地一哆嗦,差点原地蹿起来,好悬稳住,才听见他说:“不会爬,也不会跪吗?”
他红着脸,手脚并用地向前挪了第一步,顾不上好看,久跪的膝盖抬起再落下,骤然的刺痛让他大腿连着小腿一起打颤,他觉得哪怕是童话里走在刀尖上的小美人鱼,所受的罪也不过如此了。
可他却不想停。
他顺从男人的命令,朝着那个仿佛能满足他一切性幻想的dom爬去,终于克服了膝盖传来的连绵不绝的刺痛接近了陆骁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并为此作出了一定程度的牺牲。
陆骁的脚猝不及防地踩在了他的性器上。
即便是柔软的拖鞋底,把完全苏醒的那玩意抵在小腹上肆意揉碾的滋味儿也不好受,阮灵筠最后一句话的尾音猝不及防地变调,强烈的疼痛裹挟着说不清的快感鞭子似的抽在神经上,他差点没跪住,堪堪扶了一把沙发才稳住身体,他条件反射地试图躲开,可是意识却既不想也不敢,脑子里像分裂了似的夹杂了两种声音,他攥紧拳头僵在原地,被这夹杂了疼痛的快感逼得眼角都微微有点红了。
“嗯……”他不想出声,咬牙忍着,但粗重的喘息和偶尔难耐的不适还是溢出来,成了给主宰者助兴的小把戏。
阮灵筠心里不爽地想,他甚至从跪下到现在都不到三十四分钟。
这怎么能比?
而且,这小孩儿从身材到长相,哪里比他好看了?
陆骁随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当作奖励,“学会了吗?”
少年驯顺垂着的眸子从没冒失地抬起来过,阮灵筠不管这些,直率又固执地盯着陆骁的脸看,非常坦诚地表达了他对陆骁安抚少年的不满。
“您调教他多久了?”
不受控制的兴奋来自于本能和被压抑多年的性幻想,但当阮灵筠真用四肢着地的时候,他还是难以避免地感觉到屈辱。
亟待释放的渴望被严丝合缝地框在道德廉耻的方正囚笼里,他的触角迫不及待地伸了出去,可是脚步却囿于那高高的门槛,本能地难以跨越那道天堑。
陆骁也不催他,坐在沙发上淡淡地看着。
背心短裤配拖鞋,连阮灵筠梦里的dom都没穿得这么随便过。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心甘情愿跪在一双拖鞋前面,可事实是他不但跪了,还在少年亲吻它的时候心里有了一瞬间的悸动。
有点像触电,说不清的紧张,可是又能拼出一点不一样的酥麻。
陆骁轻笑了一声,仿佛在嘲讽脚下的人不知好歹似的,他放开手,踢了踢刚才被他用手杖敲过的膝盖,“转过来,看着,学。”
阮灵筠沁着冷汗地挪动针扎似的膝盖,跪在了陆骁的侧面,看着他手指在沙发扶手的皮面上随意地扣了扣。
就那么丁点的声音,一直跪在角落里,差点让阮灵筠都忘了他存在的那个奴隶忽然动了。
膝盖是真的疼,被敲了一下的左膝更疼,但阮灵筠毕竟也是常年面对挑剔的媒体镜头,表情管理修满了一百分的人物,这会儿硬是忍住了自己的龇牙咧嘴,在几个呼吸之间艰难地让自己重新跪直了。
他的身体已经觉得这游戏不怎么好玩儿了,但他的精神却还亢奋着,两腿之间那不受主人控制的玩意不知廉耻地保持着兴奋起立的状态,迫不及待展示什么似的,戳在陆骁的眼皮底下招摇着。
陆骁把手杖放在了沙发边上立着,“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本能地希望陆骁能满意,可是抬头的时候,男人挑剔的目光里却分明写满了“看不上”。
阮灵筠皱起眉,直起身,在陆骁脚边跪坐下来,迎着上方那不甚满意的目光,觉得这人挑剔得没有道理。
他有点委屈,既想谴责lu的“不识货”,又莫名地想让他满意,不知所措地跟陆骁大眼对小眼地看了半晌,他眉毛拧得更紧,微微张口,充满试探地轻轻叫了一声:“……汪?”
这破地方的人,一年四季待在岛上出不去几回,跟闭关锁国也没两样了,审美是不是不行?
rex不免替这里的整体审美水平担忧,不愿多看似地把目光从少年的身上挪回来,重新落在陆骁脸上,想了想,还是避开男人的眼神,也垂下了眼。
只是眼神服帖了,嘴上却仍旧不服,“给我三年零四个月,我肯定比他做得好——至少从赏心悦目这点来看的话——啊!……”
“我不是他的调教师,”对还没接受过dom毒打的雏儿不能要求太多,lu没计较他不答反问的无礼,对问题也很坦率,他收回手,示意少年自己说。
少年的头更深地折下去,规规矩矩地回答道:“回先生,奴隶曾经在南区受训过三年,后来犯错被罚到地下区,又受了四个月的调教,所以是三年零四个月。”
——三年零四个月。
从阮灵筠此刻所在到沙发,这段距离其实不远,走路不过寥寥几步的事儿,但当他艰涩地摆好跪爬的姿势时,却觉得这距离远得遥不可及。
——就像从被礼义廉耻约束的法治社会,迈进了另一个未知的、到处都在声色犬马、放浪形骸的平行空间似的。
那是rex渴求又惧怕的世界,而此刻他说服自己,拥抱放纵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