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劭宁手一揽,就把他捞怀里了,笑说:“这我可以保证,你们两根本不冲突。”
怎么会不冲突呢?陆俜心里忽然有些无力。
就算偷偷摸摸的时候不冲突,但如果奢望更久的幸福,就总有那一天的……
陆俜怀里紧紧压着抱枕,说:“你呢?”
“我怎么?”
“对你而言,感情有多重要?”
就算不承认,骆劭宁也看得出来,陆俜老实回答:“我也觉得自己挺莫名其妙的,大家好心好意来给我过生日的……”
骆劭宁把他拉起来,一块儿在边上的沙发坐下。
“我也不是教你比烂,但骆致新这个人,还算是讲点感情的;不过,这种年纪的中年男人常有的毛病,他也基本都有,还死要面子,不能对他期望过高。”
陆俜愣了会儿,拿纸巾把桌面收拾干净了,又去外边拿吸尘器,跪在地毯上一点点清洁。
做到一半,露台那儿的门被人敲响了。
陆俜喊声请进,转头去看,是骆劭宁。
宴会结束后,骆劭宁真的跟杜观凌说带他出去玩。杜观凌叮嘱他“自己有点分寸,不要带坏俜俜”,他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把陆俜带到了这间风景区里的幽静度假别墅。
哥哥太喜欢欺负自己,陆俜偷偷咬牙决心要让哥哥也吃点苦头的,所以才说什么“嫉妒”一类的由头(当然,其中也有真的嫉妒的成分),哪知道也行不通,还得知自己的嫉妒,是嫉妒了个空气。
高兴当然也是高兴的,但要让哥哥吃苦头这项目标,他却什么招也没有了。
他只穿了一条宽宽松松的中裤,那手很轻易就探了进去,抚在大腿根和……
陆俜感到阵无法自抑的酥痒,和一股难以控制的潮湿。
这回他真怕了——不是怕可能会发生的事,是怕这事可能发生在这里,此时此刻——哆哆嗦嗦地拉好裤子,跑进卫生间锁上门,说:“不能、不能现在,人太多了,好多朋友同学,什么的,会被、被看出来的。”
“回答他。”
他说得很轻,陆俜回得更轻:“回答、回答什么?”
他似乎在笑,耳边只能听到一点气声:“就说‘好,谢谢爸爸’。”
“在房间啊?你同学来了。”
“噢知道了,马上下去。”
“俜俜,爸爸最近有点忙,所以……”
“为什么不回答我?”
“废话和明知故问还用回答?”
陆俜还想问,门忽然又被敲响,几乎同时,他浑身一僵,迅速地从骆劭宁怀里爬了起来。
其实陆俜没听清他说卡里究竟存了多少钱,不过骆致新给钱向来是十分阔绰的,这回大概更不会少;
但是陆俜也没心情去查余额,上楼就放进抽屉了——他吃住都在家里,平常没什么开销,杜观凌给的零花都够用,别管多大笔钱,他也没处去使。
楼下乐声人声交杂。
骆劭宁在他额头上贴了贴,说:“有这瞎想的劲,不如多琢磨琢磨怎么让自己过得开心点,省得别人心疼。”
“你心疼我吗?”
“晚上带你出去玩?”
“这算是‘你妈和我,你选谁’的经典题型变形吗?”
陆俜又气又笑,手里那抱枕砸他胸口去了。
“你过不过分啊!”
陆俜说:“我也没期望太多啊……”又偷偷瞟了他一眼,嘀咕,“又没拿对你的标准套到他身上去……”
“有人觉得钱重要,有人觉得关怀重要,有人觉得真心重要。爱在某些家庭是天经地义,但在另一些情境,就是最高的要求,这你找谁说理呢?”
骆劭宁说完,又笑问,“原来你对我已经这么信任了啊,已经有独特的标准了?”
“寿星不露面,躲在房间吃薯片?”
“一口没吃上呢。”
“谁让我们宝贝心情不好了。”
除非——
感受到贴在一起的地方那硬硬的触感,陆俜的手也悄悄往那儿探。
骆劭宁又在笑:“所以,刚才问你,晚上带你出去玩,好吗?”
骆劭宁就是这样的,他不在乎的时候,一句话能说得九曲十八弯,别人能不能领悟意思,他不管;但他愿意的时候,说什么目的,都光明正大。
陆俜也知道这其中的意思,看着镜子里脸色酡红的自己,说:“好。”
陆俜照样回答了,门外静了会儿,才说:“怎么又道谢,跟爸爸不用那么客气。”
陆俜已经被骆劭宁翻了个个儿,含住了嘴唇,回答不出什么了,他用最后的一点神智,努力听外边的动静,听到那脚步声走远了,才终于浑身一软,发出了一声很轻的、近似哭泣的嘤咛。
为什么这个吻会有那样恐怖的快感?陆俜不确定原因,但他确定,哥哥是在故意欺负自己,不然怎么解释他往自己并紧的双腿间挤的手?
他后边说了什么,陆俜压根没听见。
骆劭宁在亲他后颈。
陆俜不知道自己那块的皮肤这么敏感的,骆劭宁的呼吸喷在上边,他差点摔地上去,亏得骆劭宁搂着他的腰,才将将站住。
或许因为没人应,所以门外的人没进,陆俜穿好踢散了老远的拖鞋,走到门口,手才碰上门把,被骆劭宁从背后搂住了。
他的脸瞬间红透,半狠半羞地往后边一瞪,在第二次响起的敲门声里,咬着嘴唇压着嗓子问:“谁啊?”
门外边是骆致新。
对这种不过分的喧闹,陆俜说不上喜欢讨厌,就是觉得乏味,蹲在书桌边上,翻柜子翻出了几包膨化食品。
包装的锯齿边撕不开,陆俜一时找不到剪刀,把那薯片放在桌上,拿指关节往膨膨的包装袋上敲。
可惜今天这包装好像跟他卯上了,弄不开,陆俜心里有点无名的小火苗,拳头使劲一捶,啪一声,里边的薯片碎了一半,还飞出去了不少碎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