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料,展开看来,只有简略的一个字。
“好!”
就依旧由我来做他们两人的青鸟吧,我郑重地取出了火盆,又从风间叔叔的继承人手里接过了一封发黄的信纸。
但书信一直不曾断过,里头间或夹着些处理过的时令花朵,由此,信纸也常散发着香味。
算算时间,也到了该寄信的日子了。
父亲虽说走的突然,但这几年也渐渐是有预兆了,也是到了年纪,也患了病,身子一日接着一日的消瘦下去。
诶,事到如今我也不再自欺欺人了。
父亲和风间叔叔,其实应该是恋人才对。
如果不是恋人,如何解释他们花树下亲昵的啄吻,如何解释他们斜阳夕照时紧握的手,如何解释他们对视时缠绵悱恻的眼神?
“月人啊,你看,鲤儿这是不想我与你亲近,哈哈哈哈哈!”
风间叔叔并不常陪着父亲胡闹,他总是很优雅地端坐着,或是处理文件,或是吩咐下人,总之,是个大忙人。
虽说我和父亲总围在风间叔叔身边打转,但是宅子里的仆人总是战战兢兢,动辄就趴跪着,一副自己罪孽深重的样子,叫当初的我很是疑惑了一阵子。
将两封信都丢在了火盆里。
跳动的火苗瞬息就蚕食了情书上已略略褪色的俊雅字迹。
“再见一面吧,在今年冬天。”
诶。
我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封信的内容,我早就全背了下来,十年前,它就没有寄到风间叔叔手里的机会了。
而这十年间,父亲又将它描摹了千千万万遍。
……
我们停留了一整年,又因为一些大大小小的战事辗转回了国。
这一走,就再也没有见面。
风间叔叔这么好看,还会给我糕点,怎么有人怕他?于是我跑去问了父亲,父亲把我抱在怀里笑,不解释,只是叫我要记得风间叔叔的好。
哦,其实父亲有一点说错了,并非只我是我害怕他们因相互亲近而抛下我,风间叔叔也是一样的。
也许是记忆出了差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