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现在是凌晨五点多钟,许裕园才合了两个小时的眼,呢喃道:“别碰我了,屁股好痛……”
床上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梅荀说:“宝贝,我现在要走了。”
许裕园一瞬间清醒过来,他回抱住身上的人,“那就来做吧。”
不论床还是沙发都睡不下两个人,许裕园把两者拼起来,自己睡床,让梅荀睡大一点的沙发,结果睡不到十分钟,他还是滚到对方怀里。
许裕园这阵子突然念旧起来,总是梦到高中的旧事。
梅荀不爱参与推推搡搡的球类运动,唯一爱好长跑。他住在校外,晚上九点钟就来学校跑步,许裕园总是翘掉晚自习去找他。许裕园会带一打卷子下楼,操场上的高压钠灯明亮炽热如白日,梅荀跑步的时候,许裕园就坐在灯柱下面写题,一边在卷子的边角上画正字,记梅荀跑到第几圈。
梅荀很快就耗尽了耐心,把许裕园从身上拽下来,让他跪着趴下,掰开他的臀瓣狠狠插进去。
许裕园做爱时很会撒娇喊痛,可是梅荀知道,对他越粗暴,他后面出的水会越多。梅荀用领带把许裕园的手捆在背后,握住他的腰猛干他湿透软透的后穴,拽着他的头发逼迫他仰起头来和自己接吻。
尽管都是男性,omega的胸部还是会比另外两个性别要柔软一些,梅荀揉捏着他的双乳,一边疾风骤雨地操他,一边在他耳边呓语:“每次你发浪,我都想让你怀上我的宝宝……”
“宝贝,你怎么跟色鬼一样……”梅荀不大清醒地说,一边用手掌压着许裕园的头往下按,捅进他喉咙的更深处。
许裕园舔得很狂放,不讲究技巧,就像对待一根棒冰一样,随自己高兴一味地吮和舔。梅荀被他勾得实在没忍住,没多久就射在了他脸上。
许裕园下颌骨都酸了,脸埋在梅荀的小腹煽情地蹭,他说我在发情,不过不是生理性的。
多久才来一次还嫌我这地方窄,许裕园心里颇有微词,然而还是听他的话,去找了一个地段好得多,也宽敞的房子。
许裕园仓促地笑了一声,眼泪就掉进嘴巴里:“不能喊。”
梅荀很稀奇:“为什么不能?”
“没结婚喊什么老公……”许裕园小声嘀咕。
“那现在怎么办?”
“反正都射进来那么多次了。”横竖是要吃避孕药,许裕园说,偶尔吃几次没事。
做完以后两人合衣躺在床上等出租车来。许裕园受不了这样的惨淡,因为完全是等待,就好像在等待世界末日到来。
出国的第三年,许裕园的厨艺有了飞跃式的长进。梅荀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饭,你快要赶上我了。”
在许裕园做饭的时候,梅荀会从后面抱上来,夸他是个贤惠的omega——这是一个暗语,和贤惠无关,意思是他想来一场厨房py,把厨房弄得一团糟。许裕园会告诉他,这个灶台不够稳固,不像我们以前家里那个,经得住我们两个折腾。
更多的时候,许裕园在做饭,梅荀就躺在沙发上补觉——时差和长时间飞行让他困倦非常。许裕园把做好的晚餐端到桌子上,脱掉鞋子爬到沙发上跟他躺在一起,用指腹轻轻碰他的睫毛和下眼睑上的淡青色眼圈。
昨晚做的还没有清理,梅荀的手指探进去扩张的时候,带出了一股精水和淫液的混合物流到床单上。梅荀把许裕园压在床垫和自己的身体之间,又深又重地顶入,每一次都渴望进到更深的地方,要让他全身上上下下都沾上自己的气息才罢休。
梅荀在射精之前才想起自己没戴套,他有点恼火:“许裕园,你到底把套子藏在哪里?”
“什么藏哪里?就是用完了啊!别说得我那么放荡……”
许裕园抱怨食堂菜难以下咽,梅荀听完给他做过几次饭,装在便当盒里塞给他。仿佛送饭这件事很丢人,许裕园一开口谢他,梅荀就板着脸敲桌子:“别废话,快吃。”
最离谱的是高考前一个月,他们逃课去看电影首映。许裕园人生头一回翻墙,着地姿势不对,原以为自己会狠狠摔一个跟头,没想到跌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里。直到现在,许裕园还能记起那天晚上他的心脏是怎样砰砰跳动——他必须记得,在这场看不见尽头的漫长分别里,他就是靠咀嚼这些往事支撑自己走下去。
许裕园在梦里被人晃醒了,梅荀压在他身体上,手掌在他的腰胯间游走,低声喊他把腿张开。
梅荀并不想要一个孩子,怀孕对他来说是一个意象,用于达到性的满足。他幻想一个有孕的omega,因为激素分泌失调而头发毛躁、脸上冒痘,浑身散发着人乳的腥骚香甜,玫瑰色的双乳鼓起来,小腹也一天天膨胀,即使自己不在场也能完完全全地把他占有,占有他的整个生命和全副肉体……梅荀把许裕园翻过来,疯狂地啃咬他被沙发面料擦得红肿的乳头,一边扣着他的臀部往自己胯下按,“园园,我想射进去那里。”
没有一个alpha在操心爱的omega的时候不想射进生殖腔里,这是一种刻在基因里的接近本能的占有欲和征服欲。许裕园根本就是任他予取予夺了,用脚跟蹭着他的腰窝催促:“好,都射进来给我……”
两人除了吃饭就是做爱,除了做爱就是睡觉,睡醒第一件事还是做爱,窗帘一拉,衣不蔽体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野兽一样随时纵欲。
过去的二十四个小时都没怎么睡,梅荀太阳穴还在钝痛,这会儿也顾不上睡觉了,他拍了拍许裕园的头:“拿套子过来。”
套子上次就用完了,两人谁也没记得买。许裕园说不用套子,“你好好躺着。”他跪坐起身,抓着梅荀半硬的器物上下套弄,等弄到全硬了,就自己扶着往下坐。
梅荀有两个月没碰过他的omega,感觉就像在给处男开苞,他被夹得头皮发麻直流热汗,屡屡想把许裕园掀到地上一顿狠操,可是许裕园捉着他的领带不准他动。
“爱喊不喊。”梅荀又走回床边,在许裕园冰湿的脸颊上吻了又吻,刹那间竟也有舍下一切换片刻温存的冲动,“别难过,我很快就会再来看你。”
*
完成了读博申请以后,许裕园有一段空闲的时间,他就把家搬了。是梅荀直接把钱打到他的账户里,对他说:“你那地方两个人根本施展不开,换个好点的房子。”
终于,天边微凉的时候,车来了。梅荀捡起床脚下的小兔和小熊玩偶,塞进许裕园怀里:“乖乖睡觉,我不用你送。”许裕园点了点头,他满屁股都是精液,确实也不方便下楼。梅荀又叮嘱:“自己一个人住也把家里搞干净点,别整天邋里邋遢。”
许裕园觉得自己也该说点什么,可是想说的话那么多,千言万语都涌到喉头,他实在不知道该说哪句。“你现在太瘦了,你要好好吃饭。”
不可能多吃饭——上个月,梅荀终于跳出了偶像电视剧的圈子,接到了一部大制作的电影。电影荧幕比电视机更宽,在进组之前他每天都只能吃水煮西兰花和鸡胸肉。梅荀可不想让许裕园知道他这么凄惨,他按下门把手:“我走了,跟我说老公再见。”
梅荀从前有轻微的睡眠障碍,失眠多梦认床——从前许裕园为了哄他入睡,为他念过半本安娜卡列尼娜——这些年都自动好了。长期每天睡六七个小时,给块能躺的地他就睡下了,哪有空失眠?
明知道不该叫醒他,许裕园还是忍不住吻他,悄悄为他宽衣解带。许裕园用牙齿咬开了他的裤扣,金属弹片发出的脆响像是催情的信号,他急不可耐地把alpha还在沉睡中的器物含入了口中。
梅荀是活活被口醒的,他醒的时候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之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意识回归之前,他甚至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春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