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不给死者打电话，就来了？”

“我本来发的网讯，我们一直网讯联系，我喜欢网讯联系。他电话商务比较忙，让我别打扰他。但给他发网讯没回，我就打电话了，却一直没有人接。”

安顺苦恼地挠了挠太阳穴，说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还想拜托他帮我找工作呢。人真的没了吗？我上次见他真人都是好几年前了。”

“发现尸体的人，就是你们吧——”

警察们盯着虎林，以及虎林身边的同行者安顺。

“我和安顺学长都想来拜访平川学长，我们第一次来他家.....安顺学长是和平川学长同期的。我们都很崇拜平川学长，之前平川学长告诉了我们地址.....

“死者的妻子昨晚不在家吗...噢，你加班啊，职业呢？.....面包店的店员？是挺忙的。”

警察尽量温柔地问小孩:“你爸爸昨晚有没有什么异响？你都没有发现吗？”

小孩缩在妈妈腿边，咬着指甲，看着地面，小幅度地摇头。

“喝酒又怎么了？”虎林护在以前诊断出抑郁症的安顺学长身前，“那我睡得很浅的。”

“浅？你睡得有我浅？我睡一觉就能几次被饿醒，像你这样的大白痴Ω，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昨晚是在沙发睡的？”

“让我闻闻，还有一个味道，你自己也没说。”

他似乎是要摆平警察小周，要他彻底折服于他，开始了他的讲述。

不过他先搬了个凳子，坐下的时候，虎林看到他膝盖磕青了，刚才果然跌倒了吗....这是有多柔弱，这么弱的男人，碰一下都怕他死掉。

“所以....”

他的语调突然温柔，随和起来，还伴着一丝笑意。

“所以你是笨蛋白痴大sb！”男子呵呵地冷笑起来，“身上散发着俗气的恶心味道，火锅有那么好吃？又辣又垃圾，合成油，人工肉。”

小周过去咣咣敲门，想让那个男人出来配合调查。

“那种疯子一样的男人就是很可能是凶手啊。”遗孀泣道，不过干打雷不下雨，手指缝泄出一丝笑意。

“不会吧...看他都没力气说话了。”群众们你一言我一语。

男子实在是没力气了，但他似乎也相当生气，竭力瞪大眼，冷笑:“不信拉倒。”

然后轰的一声关了门。

虎林能听到门里重重的一声，那人不会摔倒在地了吧？整个人看起来都像饥荒时代穿越来的人，又饿又累的.....还是得病了呢？

小周忽然说。

但是，瘦骨嶙峋的男人整个身体贴在门框上，环视了一大圈，整张脸都愤恨地扭曲了:“因为你们这种恶臭摆架子公务员，和你们这种恶臭不要脸围观群众，这个国家才是俗到要完了...呕....”

“你不要胡言乱语！”警察斥责。

以为有人出来..没人。两秒后才在昏暗里冒出一个男人，他两眼要死不死的，放着些许电光，两手僵尸一样下垂，肩膀靠在门框勉强站住。

众人都惊而静了一刹那，那个男人嚼着口香糖，低头拿出一个蓝色喇叭扬声器，放在嘴前。

他疲倦乏力地深吸两大口气，用了很长的时间，然后才发出声音:

女同事也点头，“真烦人。我们老板怎么死的和我们无关呀。我们老板生前也很暴躁，脾气很差...但是死了挺可怜的。”

警察们拦住二人，“不能走，你们必须回去做笔录。”

“真不是我，真不是我啊——”可疑的眼镜男大吼起来。

“真可惜，昨天是中秋节呢，死在昨晚吗...还需要法医鉴定。自杀吗？水杯里安眠药含量很高，然后自杀途中被杀？”

警察们议论道。

“死者是昨晚穿着女式睡衣和人约会吧，虽然是α，性癖还真好玩.....凶手是约会对象吗？可能是攻倾向的情人Ω？”

就连自己身上也很大的烟味和昨晚在警察局加班不小心泼身上的咖啡味。

“犯人用重味掩盖香水味是吗——嗯？”小周看着那个小孩，只有小孩身上...等等...“小宝，你身上怎么也有很重的香水味呀？”

小周不禁惋惜，难道是子弑父？

不在场证明是他们二人昨晚一起在民宿睡的，而且那家民宿关门声很大，他们俩可以彼此作证没有半夜听到关门声。

但是也可能是二人协作犯案呢...

遗孀身上有很重的面包甜点味，“是面包店的味道。”

小周忽然一愣，联想到了香水。

他这才发现，虎林和安顺身上有很重的火锅味，问了说是“昨晚和今天都到处玩，吃了火锅和各种好吃的....回家？没有回。

早上吃完饭，安顺学长说去水族馆，因为没联系到平川学长。中午吃饭之后，我俩去公园溜达，一直没回家。”

“香水？女人吗？”一个围观买菜大婶道。

“男人也可以喷香水，把自己伪装成女人会这么做吧。”下象棋大爷吼道。

小周叫道:“你们小点声.....我们可是办案的警察，都给我各回各家！”

眼镜男道:“我和同事..”他看了看身边的安静女同事，

“一起来平川家的，以前也来过，今天给他拿公司文件嘛，顺便儿看看他～刚来就看见那两个自称学弟的——”

他指着虎林和安顺，“然后也看见了嫂子和小宝，我们只好是帮忙报警，当时嫂子抱着平川前辈的尸体在哭。”

虎林今年大三，他肌肉匀称饱满，脸部轮廓柔和，一双清秀媚气的迷离小眼睛。

现在，可爱的小虎林站在一群人之中，瞠目结舌，一脸傻相。

清河警察将虎林的大好几届的事业有成学长家贴了封条，紧急抬出了学长的尸体。

“是吗....”小周虽是年轻警察但也想快速找到凶手。

因为是三楼，来围观的群众非常之多。里三层外三层，喧哗不已。

小周只好又看向一个眼镜男:“你是死者的同事？给我们讲讲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来了发现门开着，里面有平川学长的妻儿在哭，就报警了。

因为昨天中秋节，寻思他家吃团圆饭不好来，就今天来着的.....”

虎林提着买的稻香村糕点和流心奶黄月饼，安顺提着一袋橘子。

目前是下午五点。

“今天小学还是要上课，死者儿子今天早上还在家里，吃了面包喝了牛奶，背着书包上学，放学回家才发现爸爸被抬出来了.....”

年轻警察小周总结着，眼神快速巡视。

“酒味。”男子的话让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你们昨晚喝酒了吧？”

小周的背景音:“你是狗鼻子吗......”

“你身上，”男子又闻了闻，“可是还有红烧牛肉土豆烩饭的味道，真是香....

昨晚吃的火锅，今早吃的牛肉饭，中午吃的什么自己说。”

虎林被他带了节奏，“鸡胸肉蛋清蔬菜沙拉。”

警察看着哭泣的遗孀，还有昨晚和死者一起在家的六岁小孩。

“昨晚的风很大，因为开着窗，卧室里很多东西都吹乱了。”

“最近一周风都很大呢，凶手要掩盖什么？”

这时，那男人又开门了:“你们这些低劣的人能不能帮别人考虑啊？我真的很累很没力气，你们还吵，都告诉你们凶手了，不信就自己去调查。”

虎林打断他:“可是安顺学长不是凶手。我昨晚睡在外屋，他在里屋，民宿在15层。怎么可能是安顺学长？”

男子又高又瘦，有些凹陷但不至于吓人的眼窝，眼珠子锃亮地瞪着虎林。

绿衣服男子也就是虎林身边的安顺学长。

虎林道:“安顺学长你别听他瞎说，不用紧张的。”

安顺学长笑笑:“那人有病吧，我才反应过来。”

围观的人也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找凶手？就在你们眼前还找....”男子突然低血糖般眼晕，嚼两下口香糖，浑身发抖虚弱地呼吸几下，才伸出手指，像小孩子点一点二游戏一样，随便地指着绿衣服男子，“凶手不就你吗。”

“你胡说什么？”小周吼道，“你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言乱语？”

“你们很吵很吵很吵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他用尽浑身力气一般，蓝喇叭都没劲拿了，看似要跌倒，虎林赶紧去扶，但男人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瞬间干呕起来。

“邻居也有可能是犯人，也跟我们回去做下笔录。”

就在此时，突然，在死者居住的303旁边的304住户，也就是目前唯一一家没有人出来看热闹的附近住户，开门了。

只听门砰的重响，差点拍到离得近的虎林脸上，刚才靠在门上的警察小周也吓了一跳。

虎林赶紧用手扶住门框。

小孩不说话，瑟瑟发抖。

“是...是他们班老师身上的味道！他们老师很喜欢喷香水的。”遗孀把儿子抱着，“你们不要怀疑我跟我儿子。”

“就是。”眼镜男顺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道，“我们可以回去了吧，我还要加班996，在这里陪你们干耗累死了。”

但是也有不在场证明，同事说她一直在里屋烤面包。关于里屋有没有窗子还需要去现场调查。

男女同事身上也有很重的泡椒凤爪味和猪肉烫饭味。

“真奇怪，虽然有很多同事给你们作证，但是泡椒凤爪泼到身上了吗，味道故意弄这么重吗.....很奇怪诶。”

“月饼是昨晚买的，一直拎在手里...”虎林感觉警察怀疑自己，有点后怕。

警察逼问：“昨晚就买了？！嗯？”

“因...因为月饼店做活动......”虎林双手提着袋子，瑟瑟发抖的肌肉男看起来很乖很呆。

“切。”一个初中生道，“谁乐意来似的，一股味，就算是有清洁工，也给我除除味道吧。”

初中生皱眉道，“你们身上的味道都很大诶。”

“味道？”

眼镜男说完，离遗孀的肩膀远了一点站着。

围观群众被轰走一波又来一波，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小周不得不提高嗓门:“无关人等退散！”

中年油腻警察们走出屋子:“嗯...窗户一直开着，通风很好，不过一进去就能闻到一股香水味。”

年轻警察小周给年老警察报告道:“死者26岁，性别α，是xxxx公司的总经理，死亡时身穿妻子的睡裙，胸口上插一把刀，鲜血已经干涸。桌上有装安眠药的水杯。脖子上有勒痕。喉咙里有安眠药成分，死者喝了安眠药。

家中发现了安眠药瓶。死亡时间是昨晚9点之后。

死者手机被踩得稀巴烂。死者当时想报警吧。可以断定是死者给凶手开的门，没有撬锁痕迹，是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