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带着一丝报复的心态，但他对邓亦的报复，也仅有这微不足道的一点——既然邓亦不需要他的感情，不如他就把邓亦彻底忘了吧。既然只是个泄欲的对象，有没有感情，又有什么区别。

突然一双手环过向云的腰，揽过他的背部，将向云猛然抱起。向云眼睛睁大，瞳孔慢慢缩紧，愣愣的僵在原地，重量完全靠在金发alpha宽阔的前胸。

金发alpha抱了很一会，蓝色的眼睛担忧的看着怀里的人。邓亦的信息素气息浓郁，张开双臂，再次将向云搂得更紧一些，俯下身子，像是小狗一样，用力的蹭着额头。对于alpha生物来说，这是仅次于两人交合，最表达亲密的动作。

向云以为十几年的陪伴，最起码邓亦对他会有一些亲情。

但是，金发alpha只是弯起眼睛，甜美而娇惯的笑起来。

“你是我的东西。”

向云强撑着坐直身子，邓亦坐在他身边。金发alpha穿着一身漂亮的军装，黑色的军帽压着灿烂的头发。自从军校发生事故，身为将军之子时刻整装待发，履行自己的责任，甚至来不及给向云打个电话。

向云一直很清楚，自己是邓亦的一个过渡。当邓将军开始重用邓亦时，就是他被舍弃的时候。向云一直还是希望这一天的到来，这个金发的小混蛋一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将军。比如这身军服，穿在邓亦身上真的很好看。

邓亦应该并不知道，他马上就要彻底被忘掉了。

而失去记忆的向云，只是客气而礼貌的扶他起来。

“先生，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向云坐在床上，大脑变得轻松很多，药物昏昏沉沉的感觉已经消去了。

门外突然传来推搡的声音。

一名金发alpha歇斯底里的冲了进来。看到他，蓝色眼睛颤了一下。急切的扒在床边询问：“向云，你还好吧……”

周围军部办公人员人来人往，目不斜视。

大夫给向云打了注射了药物。这是洗脑前必须注射的药剂。让人大脑神经元松动，更好地抹去电磁波。

记忆像是夏天太阳下的雪糕，在药物的作用下，很快变得黏答答的。各种时期的记忆，难以忘怀的，或是早已记不起来的，全部涌出在脑海中，没有规律的绞在一起。

金发alpha脚步退了两步，猛然朝外跑出去。

洗脑是一件很慢的事情，与洗纹身相同，必须洗好几遍才可能完全消除。

所以来得及，还来得及。向云还能记得他。

金发alpha叫了外卖。十几年在一个屋檐下，他很清楚向云喜欢吃哪一个牌子的水果和炸鸡。向云的身体，明显并不太舒服。

提前结束新闻发布会，邓亦拿着食物往回走，拨通向云的号码。

“您拨打的号码已销号。”

“请您和我出发吧。”

邓亦注视在向云，蹲在他面前说：“哈密瓜和炸鸡晚上我带回家，晚上当夜宵。”

向云笑了笑，没再说话。

突然向云抬起手，好像未完成的紧迫的事情，挣扎出怀抱。急切的捧住金发alpha的脸。因为动作太过于急躁，金发alpha的军帽落在地上，露出那头纯金色的头发。

邓亦蓝色的眼睛没有受伤。

“太好了……”邓亦听到向云说。

金发第一次做出妥协，闷不吭声的搂着向云：“你可以和他们做，但你只许喜欢我。”说出口，又觉得后悔了一般，把怀中人搂得更紧。

“你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买回来。”

向云的记忆混乱，很多事情混在一起，有些事情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邓亦一起的回忆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洗脑。彻底洗去有关邓家所有的记忆。邓将军手中有一份向云的资料，体检报告显示他经不是3a级alpha，不必考虑以后再用他执行任务了。

“向云这是给你最后的命令”邓将军的声音很沉，压得人喘不过来气：“洗脑。”

相比于隔壁联邦，帝国的脑科技术还处于落后的阶段，不管是致死率和致残率，稳定在一个较高的数值。

金发alpha睁开他那双蓝色的眼睛，眼睛的颜色逐渐变深。

怎么又瘦了，医院不给饱饭吃的吗？

还是因为雌性激素……向云必须得到不同alpha的信息素，才能恢复。

“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你不过是我来泄欲的工具。”

他所珍惜的兄弟情谊，全部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向云犹豫，要不要告诉金发alpha。

算了，反正最后邓亦总会知道的，多一天，少一天也没有那么重要。

他是邓亦的跟班，是好用的工具，最近又变成了泄欲对象。无论哪种，对邓亦来说，都可有可无吧。

向云没有什么力量去思考，身体微微向后靠，调整微弱的呼吸。

脑海中出现的一些场景，很多将会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

“向云？”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向云刚做完手术，脑中有些刺痛，安静的打量着眼前的alpha。很金色的头发，长得十分英俊。本应该意气风发的面容，却被脸上焦急和慌乱破坏。

他从没有见过这个alpha。

如果是原来的向云，一定会很惊讶，托大随性的金发alpha竟会因为他如此的焦急。

金发alpha闯进军部大楼，那扇平平无奇的办公室门后——是一件温度极低的套间。金属的墙壁隐隐散发着寒气。

邓亦打开门的一瞬间，【手术中】的灯灭了。

“恭喜，手术很成功。”

销号？邓亦皱眉，一双手挡在他面前。金发alpha抬起头，犀利的注视着面前的人。

“将军已经不需要向云军官了。”

金发alpha浑身僵硬，他知道「不需要」是什么意思。

?

目视两人走后，几名白衣服的研究员走出屋子，带向云走进屋子。悠悠的房间内，亮起了一盏红色的灯。

【手术中】

两人对面的门突然打开，副官走出。看见邓亦微微顿了一下，朝屋内点了点头。

“邓亦，下面的一场发布会需要你出席。”

副官开启电子屏幕，向前一滑，一份文件隔空传入邓亦的通讯器。

“我想吃炸鸡和哈密瓜。”向云喃喃的说。

“晚上要不要一起回家？妈妈一定想我们了。”

向云的脑子如同浆糊，邓亦说的话很遥远，无法分辨是什么意思。

洗脑是联邦的发明，一直备受帝国的谴责，这项技术只隐藏在军部大楼之中，甚至很多军部官员，都以为这像技术废除了。

向云一语不发的坐在走廊长椅上。

屋内邓将军的副官和医生交谈记忆的删除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