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把碗放回去，宽袖下，五指握拢。

她艳绝天下，死的时候却……不着寸缕。

“对了，她大腿上还挂着半截肉条，看着、看着似乎是脐带，因为旁边有很多小骨头，好像是……是……”

“别说了。”

九皇子视线飘向涕泪俱下的司徒申，用勺子拌一拌碗里稀稀拉拉的米粒。

“可她是人！是谁忍心那般对待她？”

陆离停了勺子，咽下嘴里的粥，喉结滚动。

乐子转动眼珠，撇向九皇子。

司徒申抹着眼泪倾诉：“我在郊外寻到她的尸首呜呜呜……没想到那日一见竟成永别……”

陆离漫不经心地垂着眼睛小口小口啜着粥，支着耳朵听他说道，手底下时不时发出汤勺撞击的叮当声。

坐没坐相，吃也没吃相。

郝痛跟着傻眼，额角被他难听的哭腔嚎得突突直跳。

毕竟他此前从未见过司徒申的撒泼打滚。

一男子汉大丈夫，老大不小的，干嘛呢？

食欲全无。

司徒申垂头捂了一下充斥笑意的倒三角眼，嗓子里的声线颤抖，悲痛欲绝：

“她身子裸着，一个人孤零零地被扔在那，扔在荒郊野外的乱葬岗！”

1177.

“我发现的时候，她身上的皮肉没了大半，一边脸皮烤熟了，下面……全是血，肚子都掏空了……”

司徒申痛苦回忆：

然，当事者半点没被他的散漫影响到情绪，哭得更加情真意切，堪称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是，采莲是舞女，一个风尘女子！”

司徒申张开皮包骨头的细长胳膊，振袖质问：

跟他家小主子哭哭嚷嚷的，不嫌丢人啊？

1176.

陆离到底见识过几次司徒申大开大合的招式，不过稍稍一惊，很快缓和了表情，端着他的粥老神在在地吹一吹，只拿飞挑的眼角睇着司徒申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