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半撩开眼皮无神地望着房间里某个点:
“后来闹洪水、闹匪患,拆东墙补西墙,又层层叠加,这些官员也没个限度,他们不知道竭泽而渔总有一日会激起民愤?”
“死了还要孝敬?”
九皇子笑了:“哦,人死了也照收不误,有名目能往口袋里收的——为什么不要?是也不是?”
曹岐山弯下腰凑近他,清冷的呼气拂过他勾起一个小小弧度的唇角:
545.
曹岐山大掌按在陆离的脑袋上搓揉穴位,问:“你可记得荣亲王?”
九皇子合上眼皮享受大阉人的按摩服务:
曹岐山侧坐到塌边,取来木盘上的醒酒汤,托九皇子起身,将碗口凑到他唇边:
“殿下先醒醒酒。”
九皇子从小到大吃惯了药,一碗汤而已,不用他喂,自己接过来喝白开水似地一饮而尽,递还予他:
天色将晚。
监理司后堂西间。
九皇子平躺在榻上,睁开眼睛。
“殿下长进了。”
546.
“巧立各式各样的名头贪赃枉法……反正那群愚民无从得知什么是该交的、什么不该交的。”
“荣亲王?父皇的兄弟,被你杀了的那个?”
“他的府邸就在伯阳。”
曹岐山顺一顺他的头发:“荣亲王虽早已身死,但伯阳官员们为他从平民百姓身上搜刮的孝敬这些年一点儿没少过。”
“头疼,帮我按按。”
曹岐山将空碗放到木盘上,挥挥手。
小太监端着木盘倒退出去,合上门。
曹岐山迈进西间,身后跟着端醒酒汤的太监。
九皇子听见声音就知道是他,脑袋动也不动直直地盯着床帐顶:
“伯阳怎么会乱成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