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活动结束已经是日薄西山时分了,学生四散离开。程固叫住季流:“可以帮忙吗?”
季流正了正帽子,点头,毕竟承了人家的情。
两人把活动器具整理好,拉着小推车把它们带回活动室,一一放回原位。
正午的太阳晒得他睁不开眼,季流捏紧手中的矿泉水瓶,心里默数着跑路时间。
突然头顶盖下一片阴影。
季流手一摸,是一顶鸭舌帽。他侧过头,程固身穿印有学生会logo的t恤衫,戴了同款帽子,手上拿着一沓资料。
季流轻轻笑了一声:“谢谢。”季流在亲人那里缺失的关心,意外从室友处弥补了,他心里不可谓不感动。
室友:“谢什么,你心里有分寸就行,不喜欢就拒绝。”
季流:“嗯,我知道。”
“欸?”室友震惊。
季流:“不像吗?”
室友戳着餐盘里的米饭:“像什么啊?大家不都两个眼睛一张嘴吗?”
落日烧黄了活动室的大半面墙,季流的背贴在上面,热气透过衣物布料传到皮肤上,和贴在他唇上的热气一起,在尘灰中静静蒸腾着。
他冲季流摆了一下资料:“同是天涯沦落人,主办方。”
季流了然,还没等他说什么,程固的朋友开始控诉他的偏心行为。
程固笑骂回去,季流默默把帽檐压低了。
季流嘴上应着,却没什么行动,毕竟程固一举一动都没有越界的地方,丝毫让人挑不出错。
学校为了丰富学生生活,常常举办一些稀奇古怪的活动,这种没人愿意参加的项目通常都是大家抽签上。
季流无奈地站在操场,为什么?大好周末为什么要举办什么“增进友谊”的团体活动?
“不过,”他继续说,“程固在追你。”
“我没感觉。”季流是真没察觉出来。
“看出来了,”室友叹口气,“你这呆瓜,我就怕你应付不住程固那人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