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手都快秃噜层皮下来了，季流终于不情不愿地停下来。正准备漱个口，胳膊被大力拉过去，腰被人环住。

“你好热啊。”季流控诉。

腰上的手臂搂得更紧了。

右上角的照片不知是什么时候照的，头发比现在短了些，乖巧地露出眉毛耳朵，眼睛冲着镜头笑出弯弯的弧度。

见陆朗盯着自己的照片看了那么久，季流一把抢过来：“看完还我。”

说完把苹果核跑进垃圾桶，转身朝洗手间走去。陆朗默不作声跟了上去。

“还笑！我都快吓死了！”季流恨恨地吼他。

陆朗正色：“嗯，对不起。”

季流：“……烦死了你。”说着拨开他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到床上。

终于那人的进食到了尾声。陆朗看着那人站起来，活动了两下因为蹲得太久而发麻的腿，咬下最后一口苹果，慢慢转过身来。

仿佛慢动作回放，那人发现了陆朗这个入侵者，瞪大了双眼。

一秒，两秒。

又被亲了一口：“挺香的。”酸甜味。

“哦，这可是你说的啊。”季流咧开嘴笑得蔫坏。

陆朗刷卡进房间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暖黄的阳光斜斜落进来，铺了半床朦胧。

但房间里没有他要找的人。

他往里走，脚步声被厚重的地毯掩去。

“放开，我漱口……”

陆朗凑过去亲了人一口：“不用。”

“我刚吃了苹果。”

“你跟进来干嘛？”季流不解。

陆朗沉默，季流小声啐他：“闷葫芦。”

一时这小小的空间只剩水流冲刷声，季流低着头装作洗得认真，实则被身后的目光逼得无所遁形。怎么会有人这么烦啊？洗手有什么好看的！

床头柜上放着两份体检报告，季流一手还拿着苹果核，另一只手去翻陆朗带来的那份。

见陆朗没动静，他抬头：“你不检查一下？不怕我有病？”说到最后他不怀好意地笑了下。

陆朗这才慢悠悠走过去，随意翻阅了两下。涉及季流个人信息的那几栏被贴上了便签纸，陆朗的那份也差不多。

他往后蹦了好大一步，嘴里发出压抑的惊吓声，好似一只受惊的大型兔子。

“吓死我了……”季流弯腰靠在栏杆上，“你有病，哪有站人身后不出声的。”

陆朗看得好笑，哪有边控诉还不忘嚼两下嘴里的果肉的。

撩起被风吹得晃荡的窗帘，他要找的人正背对着蹲在阳台一角，不知专注地看些什么，手中拿着个苹果咬得咔咔响。

越过那人瘦削的背望去，一半是红艳艳的夕阳，一半是暗沉沉的天。

陆朗也没出声，靠在阳台门框，听着清脆的咬合声，眼神在那人的头发、肩背和脚踝来回逡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