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回到了宿舍。
纸条的事这会儿已经彻底被他忘在脑后,他打了些水,开始清理身上的赃污——
它们大多数是精液和尘土。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件事本身或许并没有什么理由。
罗兰冲着自己笑,有一瞬间,觉得好似又返回了无忧无虑的年代。
纸团上就有那一行字,看得半精灵一阵发愣。
把它丢下的是什么人?他不由得猜想。
把它丢下的人为什么要写上这一行字?他不由得再度猜想。
“……呼。”罗兰决定暂时不去考虑这些。
他该烦恼的事有很多,他不该在这样的事上浪费时间。
半精灵继续向宿舍的方向走去,然而他的目的地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想象、转述、回忆。
所有这一切都让那个地方变得更加遥远。
有朝一日,也许他能够踏上那片土地——这个想法很早以前就已经成了泡影。
不幸却也万幸的是,半精灵就是其中之一。
事到如今,那些记忆中的大多数都已相当模糊,可剩下的那些却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发鲜明。
……那来自地表的精灵说,在地面上,每一天都各不相同。
“在那里,一年会有四季的变化,每一个月,树木的模样都会有所不同。”
“每一个月,都有不同的鸟儿在歌唱。”
——即便是带着地表口音的精灵语也如同诗歌一般,讲述这些话的人更像是在饱含深情地念诵着怀念的诗歌。
它之前被当作玩具插进他的后穴里,那时的半精灵怎么也不会想到,它竟然会在这样的地方派上用场。
“遥远的。”他解答——不是为了纸条上这个陌生的提问者,而是为了他自己。
希望是什么?
罗兰把它捡了起来,那只上,便多出来了一行:
“什么样的才是希望?”它好似正在虔诚地发着问一般。
多出的那一行字与最开始的自己不同,看起来并非出自同一人之首。
——适应力是件很可怕的事。
现在,罗兰或多或少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看见这团纸时,他正因为寒冷而有些发抖——他的衣服被扯破了,幸好他及时摆出了合作的态度,才让它们免于被全部破坏。
“……”
为什么……会这样?
罗兰想,他茫然地看着手里的纸条。
它昭示着某些已然发生并且无法改变的现实。
罗兰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觉得自己的后穴已经基本清理干净,他抱住自己,呆滞了好一会儿。
腰身相当疲惫,后穴里则有着散不去的异物感,他闭了闭眼,摇摇晃晃地起身,向着床走去。
他不是在用手指自慰。
所以,没必要舒服,相反,越痛苦越好。
怀抱着这种想法,罗兰近乎粗暴地蹂躏着后穴,让那些残留的浊液顺着甬道流出,逐渐落在水盆里。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这项“工作”。
“……咕嗯。”
手指完全探进后穴,指尖不可避免地掠过已经饱受蹂躏的敏感点。
自在城外被轮奸以来已有半月有余,几乎每一天他都这样度过,日子令人生厌。
罗兰脱光了衣服跨坐在木盆上,手指向自己下身探去,碰触到了那处入口。
“——”
5 纸条 上[清理肉渣]
“你在寻找什么?”字团上这样写着。
这个字团其实不应该叫字团,而只是个纸团——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殊的纸团。
当他被摁在地上操干时,身上总是免不了沾上这些。
“……”
他甚至也已经开始习惯清理自己。
他用石子把纸条压在那里,继续向着宿舍方向走。
于路无话——他很幸运,没人在这里埋伏等待;他碰上过几次那样的埋伏,被拽进巨大蘑菇的下方,在那里被操弄。
那感觉并不好受,他庆幸自己没有再遭遇一次,而他不知道这种想法什么时候也会麻木。
想法各种各样,好似要从他脑袋里溢出来似的,这一次,他真的笑了。
他拿起地面的石子,用略尖的顶端沾着沙土在那上面写下了自己的答案:
“希望”。
宿舍楼一角有个颇富盛名的房间,罗兰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了里面传来的阵阵药味。
他推了推门,里头上了锁,半精灵思索了一秒直接撬开锁又或者径直打道回府,他最终在门外坐了下来,望着上头的屋檐,什么也不去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打开了,罗兰倚在门框上,半抬起头。
能够冷静地回想这件事本身也着实也相当可怖,而罗兰看到纸团时,他想,它和自己一样孤零零的。
发散性的联想也很可怕,他又想,只今天这一天,就让他知道了这么多可怖之事,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幸运?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伸出手,捏住了那个纸团。
于是,他有很长时间没再去念想,直到事情陡然发生了改变,突地严酷起来的现状让他又开始了追想。
罗兰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他着实无法控制自己的梦境。
事情由是变得怪诞而折磨起来,他甚至说不清被凌辱的梦还是地表的梦更令人讨厌。
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光,每天都会有不同的风,事物永远在变化,如同一条永恒流淌的河。
他做过梦,梦里是他从未见过的地表世界,那里从空中能落下来金色的光芒,白天会很亮,夜晚天空也会泛光,总是有风在吹拂,能听到流水与动物的鸣叫。
罗兰不知道这些梦是否正确,他觉得多半会有所不同——毕竟他从未真正去过那里。
对于这片地底来说,她所讲述的一切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它们显得格外的……遥远。
罗兰在岩壁间阴暗的空气里,轻轻地吸了口气。
他记得很多事,比常人想象得要多上许多:婴儿通常记不住事,可总有那么一些人,甚至能记得他们出生前的事。
他想着、想着,直到久远的记忆彻底占据了脑海。
“那里……相当遥远。”
“它和这里有着许多不同,那里有光,即便是夜晚,也会有光芒在天空闪烁。”
新的这行子方方正正,每一笔都清晰而有力,书写得简直不像是诗一般的精灵语。
罗兰看着它,轻舒了一口气。
他身上有笔。
仍是那个转角,仍是那个墙边,他本不该冒险从和昨天一样的道路回来,不过好在这条路暂时没有别人发现……
不,是没有被那些侵犯者发现。
墙角的纸条改变了方向,它仍被压着,没有恢复成纸团的模样。
——毕竟第二天,这样被肆意侵犯的日子还要继续。
希望之类,在这片地底就根本就不存在。
“什么样的才是希望?”
其过程既痛苦又漫长,每一下动作,都仿佛刀割一般。
“呜、咕……”
这不仅仅是生理上的不适,更是种心理上的折磨。
半精灵因而发出了苦闷的哼声,他眨了眨眼,意识到眼底又有生理性的泪水正在聚集。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而他的手指则在呻吟声里越发地用力。
——这不是在享受。
手指一下子就深入了内里。
半精灵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抿着唇,闭上眼睛,固执地把手指继续向里探去。
被那些家伙们射进去的浊液几乎流光了,但仍有些残留在肠壁上,这些精液只能通过手指搔刮出来。
它只是罗兰在某个墙角看见的,孤零零地被丢在了那里。
近日来,他已经习惯了从墙角这样的地方摸回宿舍……他对现状毫无办法,于是他只能适应现状。
这状态一开始让罗兰既不安又惶恐,但现在,他已经逐渐习惯甚至麻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