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我扶起仲邦，推开门走出去。

外面还在狂欢，这段时间，西兴就像一个疯子聚集的地方。

边黎走进来，一脚踹在仲邦的腹部，他疼得青筋直爆。

边黎搂着我，摘掉嘴里的香烟，弹向仲邦，“我的人，你也敢动？”

我突然觉得一切都好荒谬。

我转身，给了他一巴掌。

他捂着脸，惊讶于我的反应。

“对不起，小桐，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想告诉南门，边黎没有这样看过我。

我没有拨打这个电话，因为作品里的我在哭，我没有哭过，南门为什么让我在相框的世界哭？

南门后来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我看着天边，它似乎非常非常遥远。

我一直以为天边很近，抬手就能触碰，我也以为天边很黑暗，原来也有这么明亮艳丽的颜色。

我收到南门的回礼。

我张了张嘴，想问飞机是周二几点，才发现声音怎么都发不出来。

简营奇怪地看着我，“季桐，我突然不太确定你是否爱过边黎。”

“为什么？”我的声音在远离，仿佛飘向天边。

“季桐，你能不能试着爱一爱仲邦？”

我看着他，一分钟后，他移开眼睛。

“可是你跟边黎已经不可能。”简营轻声说。

我是能让大老板一掷千金的名伶。

在外人眼里他对我宠爱有加，但掩盖不了我们之间的金钱和肉体关系。

我去洗手间洗手，看着镜子里的我。

＊

简营来找我。

“我很开心。”他说。

第二天我找到公寓管理员，“嗯，变更租赁人信息。”

他问我租多久。

“三年。”

“你好好休息。”

我跟仲邦的室友在过道里碰面，他说，“小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下次什么时候来？”

我说，“不来了。”

我拽开手站起来，“我回去了。”

仲邦猛地坐起来，“小桐，你不要回到他身边，灭亡前必先疯狂，他会死无葬身之地，他想拉你一起死，你不要卷进去。”

我站了一会儿，“我跟他分手了。”

“我看见labei上的连载项目了，看见你的名字我还问仲邦是不是你，你可真厉害！”

仲邦很重，“帮我扶他上去。”

“我去给他打水，帮我看着他点。”

我笑了笑，“喜欢。”

他开心地笑起来，对着吧台点了下头，酒保摇了摇酒瓶，砰的一声，香槟如同礼炮，将人们的精神带到亢奋的最高点。

他还送我豪宅，名表，钻石。

我将仲邦送回寝室，他的室友都认识我。

“小桐，你好久没来了，忙什么？”

“忙校庆。”

我推开边黎的手看着他。

他看着我。

沉默在我们之间流动，他想分手，我不愿意，他便若即若离；我求他，他回到我身边，但他朝我的脸上丢钱。

“你看不出来吗？边黎在侮辱你。”

“他当着那么多人侮辱你，你不在乎，想想季叔叔和安阿姨，流言蜚语都要传回老家了。”

“小桐……”

跟以前一样，跟以前不同。

仲邦走过来，有些醉醺醺。

他看着镜子里的我，“小桐，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你像个出来卖的。”

对不起，季老师，我没想到你们会分手。

边黎的深渊好冷呀！

像冰窖。

像一张照片，放在相框里。

我跟边黎在接吻，我们在昏暗的杂物间里接吻。

边黎看我的眼神很深情。

“你看起来太冷静了，如果真的爱一个，不是你这个样子。”

我也不太能听得见简营的声音。

雨季过了，秋天的天空格外高远。

“我听李睿说，单俊手里的生意已经抛得差不多了，李睿的父亲在这两年赚了很多钱，他很感谢单俊和边黎，他们定了下周二去美国的机票。”

我的手指开始颤抖。

我放下筷子。

“李睿这段时间闷闷不乐，看他不开心，我也难过，但是他来找我诉苦，我又很开心，我是不是很变态。”

“他说我可以追你，所以我来了。”简营笑得有些无奈，带着冷意。

事情变成这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办完手续，我回到房间开始画画，画海妖。

知道边黎看不见颜色后，我没有再给海妖上色，现在我重新开始上色，用黑灰色，一遍又一遍。

边黎没有回来，边黎再也没有回来。

以后都不来了。

我回到公寓，浑浑噩噩地睡下。

梦里一片混乱。

仲邦的声音振奋起来，“真的？什么时候？”

就刚刚，在仲邦面前。

看吧，他是见证者，他居然不知道。

仲邦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室友看我们僵持不下，赶紧说，“我去打水。”

仲邦眼底都是血丝，“小桐，这段时间我一直都看着你，你开心吗？”

“你不开心，你在笑，但是你不开心，对不对？”

送到后面，西兴里的人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我想起梨园。

他是阔绰的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