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不想有一天,季叔叔和安阿姨看见你们两个在一起的画面,他们那么善良,不应该接受这种惩罚。”
仲邦什么时候离去的我不清楚。
我回过神来时,画室里一片漆黑,我的右手还抬着,笔尖的颜料不知什么时候凝固。
我们融于大千世界,穿上各种各样的伪装,变成儿子,女儿,丈夫,妻子,父亲,母亲。
但是在我和边黎的世界里,我们是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赤裸灵魂。
是唯一的,是凌驾于大千世界之上的。
仲邦很会找角度。
那句:你了解边黎作为0的那个世界吗?
几乎把我击懵。
草泥马,边黎。
“边黎,我错了。”我总是做不到最后,一半就丢盔弃甲。
他从来不会放过我。
我也有发狠的时候,比如说现在。
仲邦稳住了情绪,他一直都很优秀,只是在我的事情上失了分寸,我那时候不知道,往后才开始明白,一个优秀的人对自己究竟能狠到什么地步。
“那你的意思是?”
仲邦离开支撑他的墙壁,他看起来恢复到那个稳重又不失阳光的从前模样。
他问,“这周又画了几次?”
“三次。”
他狠狠地顶我三下,我又痛又快乐。
他漫不经心又散漫慵懒,很少有其他的情绪,但是遇见我之后,他笑的时候变多,他生气的时候也在变多。
所以,我真的不是一个老实孩子。
边黎哼笑了一声,很浅,一边顶弄我,一边冷冷地说,“你还叹气,谁给你的脸?”
应该很美。
我全身赤裸,坐在桌子上,沐浴在月光下,双眼蒙着,打开双腿迎接着他。
我要跟他在这里做爱。
他的身影,一半落在月光里,一半隐藏在阴影里,夜风里,他的黑发在空中飞扬。
我的黑色妖精,他降落到我的身旁。
我抱着他的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抚摸着我的脑袋,一下又一下。
起风了。
窗户外的树尖在摇晃。
我想哭,但是一滴眼泪都没有。
仲邦脸上再次露出沉痛的神色,“季叔叔和安阿姨说你一根筋的时候我还不信,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不,我相信你的话。”
边黎能做出这种事,花一个星期的时间让对方爱上自己,再狠狠地抛弃对方,他做得出来。
吧嗒,笔杆从手中滑落,颜料四溅,在地上开出一朵糜烂的花。
我的手拿不住笔了。
我还没存够对人生说不的钱。
我只有这一个世界。
如果边黎不止呢?
这只黑色的妖精,他是不是有一天不再降落……
单俊修剪精致的胡须有着寒霜的颜色,他给边黎叫爷,除去撒娇,也有宠溺,他还阻止边黎带我去参加聚会。
那个局,就是边黎作为0的世界吗?
我一直觉得,我与边黎之间有着别人都不懂的纬度,我们姑且称之为世界,这个世界只有我和边黎两个人。
“边黎也是从年少时走过来,他遇见仲家洛的时候,仲家洛28岁,他24岁,两个人相差四岁,你看着边黎现在的样子,能想象他给人当过0吗?边黎身边从来没有年龄低于三十岁的朋友,那些老男人为什么愿意带着边黎玩,你了解边黎作为0的那个世界吗?”
“你怎么能确定,边黎这么变态,不是将自己遭受的痛苦转嫁到比他更年轻的0身上?”
“我或许会理解边黎,可怜他,也不同情那些甘愿被他玩弄的0们,但是,小桐,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看着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拽住他的长发,咬在嘴里,在他停下来的那一瞬间,猛地搂住他,让我们两个人的私密处紧密地贴合。
我痛得嘶嘶,他浅笑着,“自找的,你死定了。”
我们开始接吻,混着他的长发,他一直干我,干得我忘记去想手腕的事情,去想能否感知万物的事情,去想我跟边黎是不是在一个世界的事情。
“不对,是六次。”我改口。
边黎真的是个深渊,他在尸山尸海上积累了经验,把我干得欲仙欲死,又痛不欲生。
有汗水滴在我的身上,想摘下眼罩,边黎咬我的手指,咬我的鼻尖,还咬我的下巴,他在我全身种下小草莓,我等待着花开果熟的那一天。
“你给的。”
他狠狠顶弄我,呼吸跟不上,我的喘息变得急促又淫荡。
我撑着桌子,迎接他的狂风暴雨。
边黎捏着我腰,几乎是强硬地挤进来,我痛得扬起脖子,他又狠狠咬在我的脖子上。
我想抓住他,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死死抓着桌子的边角。
边黎在生气。
“眼睛肿了,你不许看。”我用画室里的白布蒙住眼睛。
“好了,你可以睁开了。”
我不知道边黎看见的我是什么样子。
我感到害怕,是不是在失去拿笔的能力之后,我还会失去感知万物的能力。
忽然有人走过来。
他从窗边走过来。
后来,仲家洛的朋友去看了监控,仲家洛跳下去前,边黎漫不经心地说了两个字,没有声音,却能清晰地辨认出。
边黎说:好玩!
“我不是让你同情仲家洛,痛恨边黎,这种方式可以震慑小朋友,但是小桐,你已经不是小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