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有一天陆辰却对我说，“哥哥，有人说我害死了妈妈。”

我问他是谁说的。

我用指腹在他的眼皮上摩挲了几下，所以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辰辰，明天就要去上学了，害怕吗？”

他摇了摇头对我说，“哥哥我不怕。”

10

可是我看出来了，在黑暗里呆久了的人偶尔也会向往光明。

那天我到家的时候很早，正午的太阳透过窗帘的缝隙偷溜了进来，静静的躺在了木质地板上。

09

我们家有点与众不同，别人总是在太阳最好的时候打开窗帘迎接光明与温暖，而我们的白天是能与黑夜相媲美的黑暗。

起初我还觉得这样对眼睛不好，固执的要将窗帘拉开企图给陆辰带来光明。

陆辰说，“我不知道，我回头想找是谁说话的时候，好像每个人都在看着我。”

“哥哥，真的是我害死了妈妈吗？”

我抱紧了无措的陆辰对他说：“不是的，你没有害死妈妈。”

向往光明，但又害怕光明。

11

自从陆辰去上学之后我每天都会通过老师留意他的动态，老师告诉我陆辰状态很好，学习很聪明，只是比较文静，不爱与人交流。

陆辰就坐在地板上抱着膝盖歪头看着那缕阳光，他伸出了手想要捕捉那点阳光，但还没碰到就像被太阳的炙热灼烧到了一般缩回了手。

我走上去挡在了他前面，将他与阳光完全隔绝开来，最后拉上了窗帘，严丝合缝，不留一点间隙。

他抬起了头，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可陆辰本就属于黑暗的。

他向我反抗了很多次，我最终也就由着他去了。我忽然又想起了很小的时候保姆说的那句话——看见了吗，你妈就是在阳光这么好的时候被你害死的。

原来一切的害怕都有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