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与君同第1页_春风不度 - 一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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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与君同(第1页)

齐绍对上靳奕亮如星子的眼眸,怔愣了半晌,终于后知后觉地脸上一热,从耳根红到了脖子里。

他还讷讷地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靳奕已自顾自与他十指紧扣,牵着他便往军营里走,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话。

“父皇的旨意和我的随从过几日便到,我想早日见到你,给你过生辰,特意骑了最快的马,日夜不停地赶过来……”

齐绍见他那献宝似的模样,仍是无奈,配合地问他道:“殿下有什么宝物这般金贵?”

靳奕摇头不答,只道:“把手给我。”

他说罢,笑着朝那少年将军伸出手去,手心里不知紧紧攥了个什么宝贝。

他连敬称也忘了,拧眉望着那人担忧道:“你来这里作甚?”

靳奕一张俊脸冻得通红,高挺的鼻尖也泛着红,呼出的热气都成了白雾。

没等对方回答,齐绍先脱了自己的狐裘给他披上,又仔仔细细地系好了带子,才听靳奕挑眉含笑道:“齐小将军十八岁生辰,我有一礼物要送给将军。”

齐绍脑子里虽乱成一团麻,却还记得安慰对方,连忙红着脸摇头:“不是不喜欢……”

靳奕猛地抬起头来,下一瞬便笑开了:“既如此,便就是喜欢了!承煜,你喜欢我么?”

喜欢?

子夜的更声一过,靳奕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串钥匙和一本账簿模样的册子,郑重其事地递给齐绍道:“承煜,我原先说的生辰礼物,并非是同你玩笑。”

“我从未把你当做兄弟。”

齐绍还没来得及错愕,靳奕便紧接着道:“只因我钟情于你,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这是安王府库房的钥匙,还有我府上所有人丁财物造册,今日一并送给你。”

远远的,齐绍就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显然也看见了他。

只见那锦衣轻裘的少年郎跃下马背,连马鞭都还抓在手里便飞快朝他跑来,原本凌厉俊美的面上盈满笑意,高束起的马尾在身后甩出一道弧线,带起一阵轻快的风。

齐绍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脸颊发烫,低低嗯了一声,从怀里摸出贴身藏着的信笺,在靳奕身侧坐下,缓缓开了口。

“三郎亲启。吾兄惠鉴:久不通函,甚以为念,昨得手书,反复读之……”

几日后,靳奕封王的圣旨与安王府众人浩浩荡荡地抵达边关,顺便还将拖了许久的军饷一同带来了,镇北军上下无不喜气洋洋,四处都弥漫着快活的气息。

然而这喜事却并未能冲散病气,同年冬,良贵妃病逝。

次年,其子靳奕年满十八岁,自请分封戍边,不平北疆誓不还朝。

他那两个皇兄都巴不得他离权力中心越远越好,自然纷纷上书陈情,说三弟心怀社稷,当允之,还当嘉奖。

他是为了齐绍。

只是齐绍心中装着天下,他便也可为了天下,齐绍所求即是他所求,这二者并不矛盾——但不管这理由多么冠冕堂皇,他到底是为了私情。

谁知良妃竟并未因此责骂他,榻上那病容憔悴的恬静妇人柔柔一笑,摸着靳奕的发顶叹息道:“他的儿子……是个好孩子,若你不悔,便去罢。”

齐绍六岁就做了靳奕的伴读,若不是两年前齐老将军战死沙场,他子承父业远赴北疆,两人还从未分开过这样久。

每月一封书信根本无法满足少年对心上人蓬勃的思念,靳奕一心只想同齐绍相守,便是再苦再累也不怕。

他本就无心储位,除齐绍以外,唯一挂念的只有母妃,而他的母亲良妃只想他一生平安顺遂,并不愿他去掺和边关战事。

“安王?殿下已经封王了?”齐绍眉头蹙起,“封王是好事,但为何要来北疆?殿下在京中……”

一路无人阻拦,靳奕拥着齐绍走进帅帐中:“承煜,你又忘了!没有外人时该如何唤我?”

“……三郎。”齐绍给他倒了杯热茶,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

隆冬一至,北风卷地,飞雪漫天,往日总来袭扰劫掠的狄人缩回了毡帐中,玉门关外总算暂且安宁。

已临近年关,军营中仍是一片肃杀的氛围,齐绍写了无数封奏报才求来的粮饷至今还未送抵,若再拖些日子,将士们恐怕就过不好这个年了。

他正在帅帐中为此发愁,传令兵忽然来报:“将军,有人求见!”

“边关冬日都这般冷么?你怎么从来不在信里告诉我?我也好遣人给你送些保暖的衣物来……不过现在也不晚。”

靳奕说着,忽然解开狐裘,一把将齐绍一并裹进去,狡黠笑道:“本王亲自来给小将军送温暖了。”

齐绍还懵着,便又得知了另一个惊人的消息,靳奕道:“如今我已是父皇亲封的安王,专来安定北疆的王爷,小将军以后可要多多关照本王。”

齐绍不明所以地依言摊开手,靳奕将手放在他手心里,而后松开手掌,里面却空无一物。

齐绍惯使长剑的手上有粗糙的茧子,与靳奕指腹养尊处优的细腻皮肤截然相反,两人温暖干燥的掌心相覆,在凛冽的寒风中竟显得那样灼热。

“喏,送你了!”靳奕又是一笑,眉目间神采飞扬,“小将军可要保管好这‘宝物’,切不可弄丢了。”

齐绍生在正月里,大年初一,正是热闹吉利的好日子。可惜北境苦寒,军中物资匮乏,连吃饱都是问题,更遑论庆什么生辰。

他十六岁离京,接替先父镇守北疆,这才过了两年,便几乎要把这事忘了,听靳奕提才想起来,只无奈道:“边关路远,路上又危险重重,若有礼物,遣人送来便是,殿下何必亲自跑一趟……”

靳奕裹着还带着齐绍体温的墨色狐裘,心中泛起淡淡暖意,神秘地勾唇一笑,冲齐绍眨了眨眼:“这礼物甚是贵重,须得本殿下亲自来送才不会有闪失。”

“承煜!”

那人高声唤他的名字,久别重逢的喜悦令齐绍不禁脚步加快,亦向那人奔跑而去。

待到二人近了身,齐绍方才想起问题所在,本该远在京城的靳奕,为何突然出现在边关?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齐绍,目光中充满期望:“承煜,你可愿同我在一起?”

齐绍耳边嗡的一声响,手里拿着那钥匙与账册,只觉得无比烫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心跳如擂鼓般又重又快,整个人顿在原处,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他久久不语,靳奕沮丧似的垂下头:“我明白了,你不喜欢我。”

除夕夜,安王与镇北将军犒赏全军,与将士们一起吃过年夜饭,说了会儿话鼓舞了一番士气,方才回到营帐里休息。

靳奕与齐绍一同守岁。

二人围坐在暖炉前,开了一坛靳奕带来的青梅酒,小酌了几杯。

皇帝被哄得龙颜大悦,果真允了,还赐下不少金银,简直比拨军费时的吝啬大方百倍。

齐绍并不知晓个中曲折,只不忍看靳奕难过,笨拙地解释道:“我给你写了回信,只是前些日子下大雪,堵了官道,便没来得及送出去……你要看么?我给你看。”

“自然要看!”靳奕点点头,捧了齐绍端来的热茶,一口一口地喝着,丝毫不嫌那粗茶苦涩,扬起笑容补充道:“还要承煜念给我听。”

被困在深宫中一辈子、对皇帝从未有过情意的良妃娘娘,面上忽而露出一个少女般的笑容,喟叹似的低喃道:“若是当年,他也……”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靳奕没能听清,良久的寂静后,他伏在母亲榻边,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景康二十四年秋,自年初便缠绵病榻的良妃病情愈重,皇帝感念其辛苦,加封其为贵妃。

靳奕事母至孝,若不得良妃认可,必不可能抛下一切离京。

他还记得最后母妃问他:“奕儿,你实话告诉母妃……你想去戍边,究竟是真为了大夏百姓,还是为了齐小将军?”

那时靳奕红着眼眶跪在良妃病榻前,哽咽许久,终是说了实话。

靳奕解下狐裘随手一搁,毫不见外地搓着手坐到了齐绍榻上,伸手去烤榻边暖炉中的炭火:“有你在,我便不觉得苦。”

他说得轻松自然,齐绍却听出那语气里的委屈:“承煜,上月不曾收到你的回信,我真的好想你啊。”

戍边不苦,相思才苦。

齐绍从账册上抬起头来,皱眉问:“何人?”

“来人说他是将军故友,说是什么……”传令的小兵也没弄明白,挠了挠脑袋道:“三郎?”

上首正襟危坐的年轻将军一听这二字,竟蓦地站起身来,二话不说便放下手中事务,大步冲出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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