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他想直播？

橙子：可以让他试试。

高一程在qq上是这样回复秋岚的。

提到未来，秋岚最常说的，就是“从小也没什么大的梦想抱负。”

现在就是混吃等死。

“岚哥现在的梦想是数完钱后混吃等死。”秋光插嘴道，被秋岚揍了一拳。

这会儿是上班、上学的时间，人不多。秋岚扭头看看周围，观察半天，确定没人，这才伸手，触碰到画，摸一摸。这个孩子，褐色亮亮的眸子看着这里，好像真有深度；手指可以看得更清楚，如果可以握一下的话；脸蛋圆滚滚的，真想捏一下；这个打印机质量不太好，她的头发应该更有质感，这部分应该更深一些……

“看来金子确实会发光。”高一程听秋岚说这事儿后，道。

“啊？”

这宣传要到何时何月才结束？

一周时间，秋岚都刻意不往那个方向看，都是匆匆路过。

这一天下午，他又要经过那里，却鬼使神差般停下，出乎寻常地想到“看一下也没什么吧”。

“生活不是只有学习。”高一程用手支着脸看着电脑，漫不经心地说，“让脑袋休息下。”

之后的直播，依旧分文未获。

“我突然觉得还不如去当乞丐……”秋光眉毛都耷拉下来。

“你想挣钱还考虑这么多。”秋岚一手按到他头上揉，“只要不害人就行。”

说不定到最后假戏真做，真的爱上学习了。

其他未成年人挣钱方法，是比赛、征稿。网上发布的，需要筛选一下是否靠谱。小学生的比赛，一般是作文、数学、英语。

秋光：“……没有钱。”

秋岚：“哪儿有第一天就有人给你打赏，大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秋光垂头：“挣钱真难……”

这个主意可以。但是必须有监护人，“必须是真的有在学习。有没有认真，看直播的人能看出来。”

在手机上找了学习类主播的直播，看了礼物打赏那一栏。

“真的有人给钱啊。”秋光惊道，“好无聊的人。学习有什么好看的。”

秋光：“直播宠物！”

秋岚：“哪儿有宠物。”

秋光：“直播我爬树有人看吗？”

秋岚闲的时候，会在不用的纸上涂鸦。医院的同事、领导逐渐都知道了他会画画这件事。然后，健康宣传画的任务，莫名落到了他的头上。

并没多大困难，画个可爱小人而已。但是，秋岚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画，会被印成等身大小，贴到墙上。

“没人跟我说会印这么大啊！”

问题是……直播什么？

秋光：“我要直播吃的！”

秋岚：“哪儿有钱吃那么多。”

高一程微笑。言归正传，今天他请秋岚和他俩弟弟来咖啡厅，可不是只喝奶茶吃蛋糕。

“不看年龄的应该只有网上的工作了。”

提到不限年龄、稍微靠谱的工作，秋光先想到直播。秋岚想赶快解决他各种歪脑筋讨钱这件事，干脆叫上快成顾问的高一程，趁休息时间，聚集相关人员来一起商讨。

高一程说，在跟艺术几乎无关的医院，秋岚都有施展画画技能的机会。

为何不直接去干画画这一行呢？

当个潇洒的艺术家，成为靠创作能力吃饭的人，名扬天下！

秋岚的目光挪到画上，眼珠转动，焦点在画上不同地方移动，努力多停留几秒钟。

仔细一看，画得还挺不错的。

之前那么小，现在距离这么近，这么大，仿佛是实体，是活物。自己创作的不存在于世上的“孩子”，现在跟自己面对面站在一起。

“啊……？这不还是‘学习’吗……”

一想到要写作文、算数学、背英语，秋光全身活力不复存在。

“你还真有空陪他们玩啊，”秋岚都有些疲乏了，对高一程说道，“你不是还要准备出国读研吗？不是忙着备考吗？”

秋岚教育他所以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才是正道。高一程说，大家都喜欢有上进心的人，每天坚持，有的人就会被学习的精神感染打赏。

“也就是要装作我是个爱学习很认真的人……”秋光说，“这不是骗人吗？”

“……”

但他觉得挺好玩，决定试试。

手机、电脑，甚至外置摄像头，高一程都有。准备工作折腾完后，开始直播。

一小时中，百分六十的时间，秋光都在跑神。休息时间到了，直播暂停，他迫不及待地看打赏礼物情况。

秋岚：“……直播你被我揍可能有人看。”

秋月：“直播学习？”

短暂的安静，目光集中到秋月身上。秋月抱着奶茶，含着吸管，眼睛看着桌面。

所有的细节都被放大，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到墙上的画。好似是自己本人被展览般，秋岚羞耻心爆棚，笔闲置了两天。

患者离开，秋岚走到科室门口，端着茶杯啜饮一口，下一秒，差点儿被茶水呛死——一个护士微笑着站在他的画旁边，抬起手，掌面朝上，指尖对准画，她面前有一个人拿着手机。

怎么怎么怎么还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