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珂本就放纵声色惯了,稍稍犹豫了一下,但也就是那么稍稍。然后就精虫上脑地上了姜汝翎的头号情敌,亲自给自己那位正宫夫人戴正了屈辱的绿帽子……
他心中明白,自己出轨白致的事情瞒不住姜汝翎那个人精,但他就是侥幸地贪图出轨带来的刺激。一想到姜汝翎心中该会有多痛,梁珂这个海王居然难得地有些自责。
梁珂踉踉跄跄地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的士,正准备上车,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说不上火,梁珂这是在自欺欺人。正相反,他压根就不想跟姜汝翎分手,不仅不想分手,他连想都没有想过两个人会分手的可能性。毕竟,连戴绿帽子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他都能忍,也不在乎自己在外面混乱的两/性/关系,那他们还有什么好吵的?梁珂坚信,没有矛盾的两个人,是不可能分手的。
他现在是想要去找姜汝翎的,姜汝翎今天是真的动气了,这次绝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买买礼物、做做家务就能一笔带过。他开始回想自己最近是哪里露出的马脚,踩中了姜汝翎那个大地雷的雷区。
实际上,梁珂心里也清楚,自己和初恋又搅合到一起去,这件事会有多令姜汝翎难堪。
我心中苦涩,不想被别人窥探到我内心深处最隐秘的痛楚,哪怕是黯然退场,我这样傲气的人也绝不会给旁人留下笑柄。我深呼了一口气,冷冷道,”我有别人了,不想跟他玩了。“
我不知道电话那端的发小是什么表情,反正我是对我自己的即兴表演非常满意。一把水洗掉泪痕,敷上消肿的面膜,嗑上两颗助眠的药剂,我便再也不去想那些令我痛彻骨髓的过往。
发小挂了电话,讪笑着,”好像这次他来真的了。“包厢里面都没人出声,静静等着吃瓜。
我现在虽然恨透了这个渣男,但我还是很快的把手机从茶几上一把捞了过来。看到来电显示,我的心已经凉透了。
”喂?嫂……姜阿,你跟我老大真分手阿?“打电话的,是梁珂的发小死党,渣男有什么不想亲自处理的事都是甩给他去擦屁股。所以,我一看来电的是他,心里也已经十分清楚这狗男人的意思了。他同意分手了,而且还是不拖泥带水的那种。
”别说废话,他知道了没?“我忍住了喉间的哽咽,努力装出一副冷漠的语气。哪怕被人伤得遍体鳞伤,我也不愿意被人窥见我狼狈退场的那一面。
那个第二大占股股东,好巧不巧,正是我高中以前的老相好。妙啊,这可真是妙到家了。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先回酒店好好收拾了自己一番。我知道这样看起来好像有点点狼心狗肺,沉浸在分手打击中的人,哪还有精力去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我就是个例外,我越收拾我自己,我心情越好。这跟相好不相好的没有什么关系,哪怕今天我是招待一个慈祥的老爷爷,我也照收拾不误。
大夏天的,我都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地换上了西装西裤。临走前,还好好打理了一下头发,这才满意的出去。
梁珂看得开,也愿意变着法去哄姜汝翎的小性子。比起白致那边,现在稳住情绪不佳的姜汝翎才是要事。
没多想,他便赶紧给他爹那边打了个招呼,然后美滋滋地给自己也订了去f城的机票。
我的生活也不是一天24小时围着梁珂那个海王转的,谈恋爱占我生活的重心没有周围熟人想的那么大。有一说一,我要是真的恋爱脑,第一次知道梁珂背着我炮漂亮弟弟的时候,我早就崩溃了。比起爱梁珂那个垃圾,我还是更加爱自己。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迈过这道坎,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从伤痛中走出来。我清楚地知道我做不到一刀两断,但我却明白长痛不如短痛。我一边安慰自己做的对,做的好,一边开始给自己找活做。忙起来,我才能无心去想这些破事。
正巧,boss给发了一个活,去招待一下某跨国私企的老板。我正求之不得这个外派的机会,几乎是感激涕零地就接下了这个活。
自从那晚稀里糊涂地被白致抓去家里炮了以后,梁珂难得地老实了几天,既没有去夜店沾花惹草,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宝贝着身边的新欢。把被窝里黏黏糊糊的白致哄了回去,他就开始自己慢慢盘算了起来。
睡到这个时间点,我已经饿得不行了。赶紧捞过手机给自己点了一份够两个大男人吃的外卖,我才慢悠悠地点开微信。不出意外,我终于跟海王梁珂分手这事,已经在圈子里炸锅了。未读消息密密麻麻地躺在聊天列表里面,我颇有闲心地一个个点开来看。
反正我分手这事,吃瓜群众大致分成三种派别,一帮是挺我多年的姐妹,在群里骂梁珂的消息已经超过999+了,还说要带我去庙里拜拜去晦气,免得梁珂那个蛊王又给我下痴情蛊。另外一帮呢,就是梁珂身边的新人旧人了,骂我终于滚蛋了,骂我玷污了他们的宝贝猛1。还有一帮呢,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大部分都是梁珂的狐朋狗友。
消息实在是太多、太乱了,害得我险些漏掉了一条淹没在茫茫口水之海中的消息,如果不是我太熟悉头像的主人是谁了的话。点开白致的消息,果不其然是令人多看一眼就会长针眼的床照。
“回姜汝翎那儿,乖!”梁珂隔着西装裤揉了揉白致的翘臀,“这次真火烧眉毛了,不哄他得完。”
白致心中气结,自己都洗干净送上门来了,他还心心念念着那个毫无情趣的姜汝翎???但面上他依旧笑得灿烂,心里面已经偷偷把姜汝翎骂了个遍。“哄什么?你不是已经跟他分手了。”
梁珂搂着白致的手臂有些僵硬,却继续嘴硬,“闹着玩呢,多大事?”
我也是有傲气的人,这些年被渣男这样光明正大的劈腿,身边的朋友但凡留个心眼的都清楚我的境况,换做以前我是断然忍不下这口恶气的。但,海王就是海王,他就是有这种本事,把我哄得服服帖帖以后,继续浪荡情场。就连我那不可一世的傲气,都因他收了起来,心甘情愿的伏低做小,现在想想也真是可笑。
朋友为我打抱不平,我却一笑置之。说到底,我不过依旧对他保有幻想。不,更确切的说,我对我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抱有幻想。
我自以为是的认为,那些情场上的莺莺燕燕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们怎么会比得过我这个“朱砂痣”存在一样的正宫?我以为,我是持宠而骄,彻底把这个渣男拿捏得死死的,没想到我才是被他耍得团团的那个。
“阿珂?你要去哪里?”白致贴心地扶住了他有些虚浮的脚步,脸上一派担心的神色。这是一副和姜汝翎完全不同的风情,姜汝翎会在他喝醉了的时候冷嘲热讽他的酒量丢人,嘴上嫌弃手上的动作却不会停。白致正好相反,他会温言温语地安抚自己,就像现在这样。
“我么?回家一趟。”
“所以是回你家?还是姜汝翎家?”白致咧出一个乖巧的微笑,坏透了。但梁珂就是稀罕他这股坏劲,白致就像是风情万种的骚/货,勾着他步入歧途。
但谁叫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一时快活,就刹不住车了。偷人这种事情,一旦有了开端,就不会结束。姜汝翎早就默了许开放性/关系,平常没事根本不会刻意去查自己的岗。这样“知情达理”的伴侣可以说全天下男人的梦中情人了吧?
可是他梁珂就是不满足,就是要逼着姜汝翎为自己不断地让步底线。在光明正大地玩腻了那些小情儿之后,梁珂的初恋恰到好处地回到了他的身边。
老情人分割多年再见面,曾经吵得面红耳赤的龌龊早已消散得寥寥无几,比起那种无需言语就能撩拨起的火花,往日的不快什么都不算,反而给“破镜重圆”增添了一些不可言喻的情趣。
本来梁珂还以为姜汝翎不过在耍小性子,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反正他向来都是没心没肺的。几瓶啤酒上头,他也就真的在一群傻/逼的怂恿下,当众表演他的”驭妻之术“,谁知道姜汝翎根本没跟他磨叽,直接甩脸走人。
他灌了两杯啤酒,没理会旁人。他们从学生时代就勾搭在一起了,梁珂怎么会不清楚他的德行?他向来不屑于玩欲情故纵那套,也不屑于哭哭啼啼地求关注。看上去一副文弱书生样,其实比谁都爷们,比谁都硬心肠,下了决心便是一条路走到死……
他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我出去一趟,你们玩你们的。“
”阿这……他是知道了……“发小似乎想要张嘴安慰我什么,但最后还是憋回去了,干巴巴地充当传声工具人。
”行,那就这样吧。“正当我准备挂了电话,继续悲伤春秋,发小却又开口了。
”我能问问为什么么?我老大那种人渣惹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都没见你提过分手……“他欲言又止,但他的意思我再明白不过。梁珂是个不可回收垃圾,所有人的心知肚明。之前再荒唐的事情我都能一笑而过,为什么今天开始闹起来了?是忍不了吗?
一见到巫宽,我马上就庆幸今天还好提前休整过了。
别的不说,他以前身上那股子混混的痞味少了挺多,但抿着嘴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残留着那种女生都喜欢的坏男生的影子。眉目之间的青涩感早没了影,但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天天翻墙翘课、躲天台抽烟的时候。现在看着商业精英版的巫宽,冲击力对我来说大的不行。
所以boss让我去f城干活,还给我发额外补贴,我爽得不行。
本来呢,boss是让我好好招待那个富得流油的华裔瑞士佬,但他临时打飞的走了,我只能带着他们公司另外一个股东上厂区晃悠几圈。当然,好吃好喝的饭局还是少不了的,我当然乐得接手这种好事情。
但天有不测风云,我本来只想舒舒服服做一个跟着甲方混吃混喝的油腻主管,谁知道老天爷他就偏偏看不惯我这副摸鱼划水的贱样。当我看到工作人员给我递来人家的公司简介时,我这才察觉到事情有一点点微妙。
他想搞清楚,自己对姜汝翎的感情到底有没有变质。如果说自己真心实意爱着他,那为什么自己身边的小情儿就从来没有断过,他也从来不会主动拒绝送上门的美色。但要说自己早就不爱他了,为什么在姜汝翎真的撇下自己不管了,他的心里面空荡荡的呢?
向来把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海王,也会有为感情忧愁的时候。还没等他合计明白,发小小武就给他通风报信了,说是姜汝翎跑去f城出差了,让他小心点。
姜珂无所谓地笑笑,然后回复到“了解。”说实话,他根本不担心姜汝翎会背着他偷人。那晚上说的也不过是气话而已,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怎么会看不透天天睡在自己身边的姜汝翎?姜汝翎这人,脾气看着温和,心情好的时候也乖得不行,但其实内里冷漠得不行。学生时代的自己在他身边刷了几年的存在感,才把人泡到手,又磨合了好几年,感情才像老夫老妻般如鱼得水。就他这种把自己内心城墙砌得结结实实的人,根本不会对不熟的人起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他也就是觉得自己丢脸了,想要想法设法给自己赚点面子回来而已。
不得不说,白致在床上真的很b。居然跟梁珂这种身经百战的海王玩最最传统的后入式,gay的后入式也跟传教式没差了吧?说真的,我一点也不嫉妒。我只觉得梁珂瞎了眼,选他不选我。
“by the way,有空去练练瑜伽吧?看你肢体协调能力还是跟上学时候一样差。”反正我和梁珂也好聚好散了,我也没必要再端着一副正宫识大体的假姿态。干脆阴阳怪气地对着情敌和自己前男友的床照评头论足的一番,这才舒服了。
我删掉了那些负面的消息,只回复了自己那帮姐妹。是啊,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开始新生活了,有关梁珂的事情,我都不想也不愿再过多关注。
白致不再步步逼近,放低了姿态,手指在他的腰间摩挲,“今晚……去我哪儿?”
要不怎么说梁珂是渣男,两三个回合下来,原本打算去正宫那灭火的海王,已经被半路截胡的白月光迷走了。
没见到梁珂痛哭流涕地挽留自己,我也没有多少失落。毕竟,我是一个连爱人给自己戴绿帽都能面不改色的狠人。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不得不说这进口的安眠药就是牛/逼,管你是失恋还是失眠,一口嗑下去马上睡着。
我抹了抹淌到脖颈上凉透了的泪痕,泪眼朦胧地给渣男发了条分手短信。
分手短信不出意外的石沉大海,估计他现在正亲亲热热地搂着白月光在床上打滚吧?再联想到自己被他耍的团团转的痴傻模样,我的胸口疼得像是老树被活剥了皮。
我一边心疼自己一边闷声痛哭到半夜,手机才微微震动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