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把段云嘉给睡了？！

空气中渺小的尘埃扩散，苏沛看着自己还残留有触感的指节，某一刻，他的手掌心突兀浮现密密麻麻的红点。

苏沛瞪大眼，猛然站起身，身后的座位紧跟着坠落倒地。

清脆的撞击声砸向了苏沛的脑子，他身体微颤，鼻尖缠上了漂泊的酒味与隐秘的怪异味道。

一张白色的试卷放在了苏沛的桌上。

苏沛侧过头，看见了一脸不好意思的钱杰，他失笑，放下手里的面包，“当然可以。”

说着，苏沛拿起笔和草稿纸，给钱杰细细讲解了起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苏沛总觉得自己从中看出了一些温柔。

段运晟徐徐抬起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细长的手指触到了自己的嘴角。

......什么？

刚刚，他好像看到段运晟脸上出现了一个很淡的笑。

段运晟的笑容一闪而过，又或许是他看错了，毕竟这么久以来，苏沛还是头一次看到少年的神情有了多余的波动。

苏沛想确认一下，他悄悄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细缝，却发现段运晟不见了，少年正在往教学楼行进的路上。

睫毛扑闪，苏沛缓缓睁开了眼，腰上似乎被某种沉重的东西压住，他蹙起眉，胡乱地推了推后倏然滞住。

昨晚浮沉的记忆一齐翻滚而来。

苏沛侧过了头，脑子一白。

钱杰听得很认真，在苏沛讲到某一处时，恍然的哦了一声，便想拿起试卷说自己回去试做一下。

试卷交替时，彼此的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苏沛不甚在意，钱杰却蓦地收回了手，脸上冒出红晕，嗫嚅地说了句谢谢就快速走人了。

苏沛有些疑惑，几秒后又反应过来，心里似有所悟，脸上也飘起一抹浅淡的薄红。

苏沛下意识跟着做了，指腹按上自己的唇角，感到了些许的黏腻。

苏沛微怔，连忙用纸巾将唇角沾有的白桃酱擦干净，再低下头去看时，少年已经不见了。

“那个......苏沛，数学试卷最后一道题能教我一下吗？我不太会。”

段运晟的身旁，似乎还有一个人，身形与段运晟差不太多，从苏沛的角度，无法看清他们的脸，只能看到他们漆黑的头顶。

苏沛盯了一会，正要收回视线，段运晟却在恰好走到他所在的教室楼下时，突然抬起了头。

因为晨间的运动，少年的黑发微微濡湿，眼眸是同以往一样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