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从有记忆起就在看医生,严重的时候一周一次,稳定后也有三个月一次的复查。除了他们和家人,没有人知道。”
腰间被冯轩拉过被子盖上,祝承被包成粽子抱回床上。他轻轻呼吸着冯轩身上的干净味道,躺回枕头里,像纯真懵懂的漂亮娃娃,“最近我会梦见你。这里就会很奇怪,医生,现在也是。”
3
对方笑而不语,祝承冷静的脸庞白皙透亮,隐约带一点肉粉色,“他想和你做爱,是吗。”
冯轩的动作停下,低头注视着手中祝承的小腿。笔直纤细,脚腕处并拢五指就能握住,光滑到连毛发都稀疏。相比身材,他的心智倒是成熟得多。
"我也想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
冯轩点点头,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托盘,"把鞋脱了吧。"
利落地戴上手套,冯轩对他笑,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夹出酒精棉帮他清理伤口。他的睫毛很密,低垂的时候小小一簇,动作熟稔却细致可靠。
"冯医生,我算不算是知道了你的一个秘密?"
祝承的睫毛很长,澄净的双眼黑白分明,脸颊上的绒毛透明细腻,越靠近才越能发觉他寡淡神情后的漂亮,稚气未脱又直率勾人。
他没有吃那颗糖,草草解决掉早餐,第一节课还没上就跑到了医务室,幸好门是开着的。有人分开他的嘴唇,往他嘴边重新塞入一颗水果糖,祝承的睫毛颤个不停。
耳边传来卸下手套的声音,冯轩的嗓音低而平缓,劝他休息好就去食堂吃早饭。他这里只有糖,没有食物。
祝承睁开眼睛,还未从被发现装睡的窘迫中走出,看到窗边冯轩脱下外套挂起,解开最顶端的扣子活动脖颈。天已经亮了,熹微晨光落在他的臂膀。
冯轩推开扑进自己怀中的男人,眸色变冷,没想到他敢就这样抱上来。
门口传来吱呀的响动。祝承尴尬至极,脚伤却限制他逃跑的动作,只能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男人低着头狼狈离开,祝承没见过,不知道是哪个年级的老师。
身前的男生前挪又后退,祝承没留神撞了上去,手上的书包差点滑落,低着头道歉。
眨眼间的黑暗越拖越长,坐下来的瞬间眼前又是一阵昏暗。
有一只手伸在他面前的台面敲了敲,放下了一颗糖。
“怎么只做一次,”祝承阖着眼皮,像是在说梦话。“医生,你是不是不行?”
5
第一次见到冯轩是一个天还没亮的早晨。
祝承哭得没完没了,身上的水分都流尽了。那张从来嫩白失色的脸红得滴血,清冷不再,失守的口舌津液横流。他坐在冯轩怀里,被身下进出的东西弄得又抖又叫,偏偏还要克制声音,嘴唇都差点咬破。
“好学生,告诉我,现在这叫什么?”
冯轩摸到交合处不断喷溅出的体液,配合地放缓动作,不徐不疾地向上顶弄。祝承臊得说不出话,只能搂紧他的脖子低低地哭。
祝承抿着嘴角,声音低了下去,“我没跟你开玩笑。”
他收拢五指,“你的那些书上写的,青春期有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事。”
“对我是不正常的。”
冯轩在头疼下周的流行性感冒宣讲文案,侧头看着祝承沉浸读书的模样,偶尔眨动眼睛,翻页也几乎不发出声音。
“体育课是休息时间。”祝承回过头,仰起一点下巴,“我成绩很好的。”
冯轩轻笑,对方便合上书,反倒有些脸红,“需要我帮忙吗?”
1
祝承有一个秘密。
就连他身边亲近的朋友也不知道,也许,他们也不能算是朋友。父亲说过,交友要多,要广,但不能完全交心。从小到大,只要祝承和某个人走得太近,无论男女,父亲都会出面提醒他注意距离,他不被允许拥有“最”好的朋友。体育课摔倒受伤,所有人都围着他询问有没有事,却没有人在他摆摆手说没事后坚持陪他一起来医务室。
腿上有伤,祝承这周的两节体育课都往这里跑。有其他同学的时候,他就装作头晕发烧,藏在被子里偷听冯轩在隔壁温声讲话。没有人的时候,他把拿来的掏出来,搬过凳子坐在冯轩身边的小桌子上。
后来即便是伤好了,他也赖着不走。知道冯轩不会赶他走,就大起胆子翻看书柜里那些学校下发的教育手册,还有冯轩无聊晦涩的藏书。
“你都不用学习吗?”
2
祝承能看出,自己勉强站稳脱下裤子时,冯轩转瞬即逝的变化。就像推开女人时的厌恶,现在的惊诧失措,也是除开温柔之外鲜活的,不为人知的神情。
“祝承,我只是校医,这种情况你应该——”
祝承看得出神,在疼痛时抓住床单,自言自语般轻声说道。
冯轩抬了抬眉,揉捏脚踝的动作更缓,"算是吧。可是我已经拒绝过他了,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祝承睁大眼睛,"为什么?因为你不喜欢男人?"
“怎么弄的?”
冯轩走近扶住他,他就一蹦一跳地来到床边坐下,任凭对方半蹲下来,推高他的校裤,把红肿的脚踝和擦伤的膝盖露出来,"给你开假条?"
"不用,老师也看到我摔倒了。"
嘴里的甜味蔓延开来,祝承躺在床上没有出声。
他听到脚步声靠近,整个人紧绷着一动不动,脸上却火一样烧。冯轩好像轻笑了一声,四周除了静谧,只剩下他无处藏匿的剧烈心跳。
在心中默念数秒后,祝承咬着牙猛地起身,看到冯轩放大的脸迅速后退,透出转瞬即逝的怔愣。
“抽完就把这个吃掉。”
打完针祝承才了解到,他身旁队伍排到最长的原因。据说抽血的医生好看,动作说话都很温柔,打针不一点都不痛,是新来的校医。
祝承的眼神落在冯轩身上就移不开了,即便他不动声色。对方穿着一身白,衬衫系到脖颈的最高处,面容清俊神态柔和,对他点到为止地叮嘱。直到胳膊被人抓住,祝承已经开始怀疑他目眩的原因。为什么对方的眼神安定温柔,他却开始摇摇欲坠?
学校组织抽血,要求过了十二点就保持完全空腹,第二天早上提前到校。
学校里漆黑一片,只有图书馆前的路灯亮着,蝇虫在冷雾下飞舞。报告厅里的人已经不多,祝承来得晚,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列队伍比其他都长,直接站在人少的一队。邻队的女生嬉闹聊天,他却只觉得不适,抱着书包心不在焉。里面塞着佣人准备好的牛奶和早餐,可惜现在一口都不能吃。
“不好意思。”
“好了,不哭了。都不知道你这么爱哭鼻子。”
祝承抽噎一下,瓮声瓮气地,“我高兴。”
冯轩射在外面,把祝承抱回床上。小小的一团,膝盖都在皮质座椅上跪红了,腿间和脸上一样湿亮。
“什么正常,你跟女人才算正常?只要喜欢,有什么不正常。”
祝承攥住冯轩的手,“你偷亲我也没什么不正常。”
4
他坐在冯轩的椅子上敲敲打打,余光看着男人烧水泡茶,往其中一个杯子里塞入冰糖,因为他说过一次口味偏甜。
弯腰放在自己手边,祝承的目光紧追着他,伸手拉住扫过他膝盖的衣角,“要是谢我的话,就亲亲我吧。”
“祝承,我说了你想继续呆在这里,就不要再跟我开这种玩笑。”
祝承撩起裤子查看,还是觉得走起路来不太对劲,尽量不用那只脚踩地,放慢脚步一下下朝熟悉的地方挪动。
医务室的门半开,祝承上前犹豫着要不要敲,一眼看到白色的窗帘被风吹起,露出两个紧贴的身影。
"你别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