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他身上清幽的檀香,萧乾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把他压倒在地上:“秦霜、你是不是在骗我?戚默庵,可是、葱来不会出错的.....你是怕爷担心,所以在骗我,一定是、一定是。”
听到男人还在胡言乱语,秦霜轻喘一声,推了推他的胸膛:“萧乾,你很重.....嗯、要睡便到床上去睡。”
醉酒的男人整个像只巨型犬,压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秦霜缓缓靠近他,坐到他身上,环住他的脖颈。
“本王不会死,不论你怎么摸我、碰我,我都不会死。”
萧乾的鼻音渐渐粗重许多:“可、可是你总吐、昏睡不醒,戚默庵说,那是中毒的征兆,会.....命不久矣。”
萧乾却捉住他的手腕,发出痛苦的低吼:“你知不知道你中了毒?!兴许活不过三年。”
他像被抽干了浑身的血水,颓然坐倒在地,哑声低喃:“三年.....太短了。”短的让他心如刀割,骨头连着筋都一并割断。
“是谁告诉你,本王活不过三年的?”秦霜蹲下身审视他,像在看一个受欺的孩子,神态温柔包容。
即便有点招架不住,秦霜还是张开唇,含羞迎合他的探入,回吻着他。
萧乾却猛然退开半步,醉醺醺地扶着书桌,声音发抖:“不能.....不行,只有在梦里,爷才能碰你,这是不是在做梦?”
秦霜不解地蹙眉:“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直率的话让秦霜心底一暖,便温声解释:“本王从来不做无用的事,会救她,只不过是因为她还有用罢了。”
“有用.....?”
“上一次我们举全寨之力营救萧乾,虽然让朝廷元气大伤,但山寨也因此损失了不少兵器、雷火和粮食,如今官府在各地大肆招兵、征粮,随时可能和山寨有殊死一战,所以山寨正是用人之际。”
他慢慢把信合上,放了回去。
“你去把这信交给萧乾,这个时辰,他也该醒了。”他神色淡淡道。
“啥?王爷,我、没听错吧?”
宋祭酒却捏着那信不走。
缄默半刻后,他神情严肃道:“王爷,这是红墨写给山寨的求救信。”
“求救信?”秦霜手底下的笔尖一停,轻蹙眉头接过信件,放在桌上展开。
“萧乾,本王可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秦霜抿起唇偷笑,深吸一口气,用力翻了个身,坐在萧乾的腰胯上。
“待你醒来了,便后悔去吧。”
夜静深深,大红色的喜字高悬在窗纸上,映出两人红彤彤的身影,像在为这场隐秘的喜事庆贺。
听着萧乾平稳的呼吸声,看到两人都穿着大红色的喜袍,秦霜便勾住他的手指,稍稍弯曲手指关节,用手指模仿跪拜的动作。
“一拜天地.....”他攥着男人的手,在地面轻敲了一下。
“二拜高堂。”两根手指轻轻贴合,像对害羞的新人,又磕了一下。
“秦霜、秦霜.....”
责备的话还没说完,看到是他,萧乾就像狼似地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他的腰。
唐莲赶紧移开眼,咳嗽两声:“王爷,师父就交给你了哈.....”
“不要、爷要.....睡在你身上。”萧乾把脑袋埋进他的肩窝,语调醉醉沉沉:“好香.....”
推也推不开、搬也搬不动,秦霜被他搞得面红耳赤,前额渗出了细汗,只好任由他伏在身上,和自己紧密相贴。
眼下正是夏日,夜里气候闷热,因此躺在地上也不觉得冰凉。
秦霜强忍着痒痒的笑意,凑到他耳边:“本王是中暑,不是中毒。”
“你说、什么?”萧乾的眼神起了变化。
看他一脸茫然和怀疑,秦霜搂紧他,轻咬他的下唇:“真的,只是中暑,哪有什么情毒.....你是关心则乱。”
萧乾沉着脸,借酒劲把戚默庵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秦霜被他弄的哭笑不得:“所以,你才那么躲着我?才会如此反常?”
萧乾醉的神智迷乱,头隐隐作痛,闷声应了他一下。
“三年.....只剩下三年.....”萧乾面色复杂的紧盯着他,又用力握住他的肩:“秦霜,我们不打仗了行不行?爷带你去岭南,去湘南.....去哪里都好,我们归隐山林,打渔捕猎,爷养你、守着你,爷一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这些.....这些东西,爷统统不要了!”
说完,他抬手就把桌上的地图、图纸扔了出去。
听闻男人这番颠三倒四的话,秦霜暗暗欣喜,面上却无奈道:“你这酒疯发的真是厉害.....”说着他弯下腰,想把纸张捡起来。
“红墨的队伍里多是善于骑射、打铁的人,如果他们的兵器铁器落到萧治手里,对于我们将会是不小的威胁,反之,若是收服她的人马,为本王所用,则会打萧治个措手不及.....”
注:【巳时】隅中,又名日禺等:临近中午的时候称为隅中。
听着秦霜的话,宋祭酒很惊讶:“这红墨对您干了那样的事?您不盼着她被朝廷挫骨扬灰,反倒要救她?王爷,您可不是愚善之人呀!”
秦霜重拾笔墨,低头瞧着图纸上未干的墨迹,含笑道:“祭酒,你是在为本王打抱不平吗?”
宋祭酒的脸有点红:“当、当然了,您当街受辱的事.....不让我告诉哥哥就算了,现在还要救她,我可不得气死了!”
“这段日子朝廷正派兵围剿几支运送货物的要道,其中就有红墨所在的红峡谷.....听说,她的队伍被包围了.....”
“祭酒原本是想直接把这信撕了的,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来找王爷您定夺。”
秦霜把那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和宋祭酒所说出入不大。
第二天清晨,秦霜正在书房绘图,宋祭酒突然带着一封信,形色匆匆的前来找他。
“王爷,这儿有一封信,还请您能过目。”
秦霜没有在意,只温声道:“宋军师,如今萧乾的伤势已经复原,山寨大小事宜,你递给他就好。”
“夫妻.....对拜。”说出这句时,秦霜侧过头凝视着睡熟的萧乾,眼底蓄着一丝紧张和难以言喻的喜悦。
晃动的烛火下,两根手指的影子微微一动,象征着礼成,该把新人送入洞房了。
可是新郎官还在呼呼大睡。
秦霜根本来不及回应他,就被萧乾带进房里,怼上门,堵住了双唇。
“呃、哈,萧乾!你.....嗯、有什么毛病....”
男人吻得又急又深,和往常稍碰一下就会跳起来的萧乾简直判若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