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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还不明白么(第2页)

听着这句话,秦霜猛然睁开眼,怔住了。

那人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他攥紧绳索,一颗心不自禁的怦怦跳动。

“霜儿,我回来了。”注视着他发抖的肩膀,萧乾哑声道。

宋祭酒是小孩子心性,骨子里特别喜欢玩闹,经常会趁他不注意,过来给他推秋千。

久而久之,秦霜也习惯了,连眼都懒得睁。

身后的人动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也没有减轻力道。

宋祭酒暗地里瞧着他,以为他会觉得秋千幼稚。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秦霜竟当真放下了弓箭,在秋千上缓缓坐了下来。

周围荷香沁人,清风拂面,似乎能让人忘记许多烦恼。

“没什么,只是小伤。”

“把手给我。”

“不,秦霜,你别、过来....爷会忍不住....”

“萧乾,你还不明白么?除了你,我不会让其他男人碰我半根头发。”

听见这个答案,萧乾的内心悲喜交加。

秦霜会这么说,便意味着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体内的毒。

为了让秦霜能轻松点,他特意命人去在葡萄架旁边做一只秋千。

时下万木葱茏,池塘里的荷花开的柔媚温婉,倘若坐在秋千上浅浅一荡,就能闻到满池子的芬芳。

几名小厮来悬挂绳索的当天,秦霜正在房里收拾棋局,听到声响,他便出去问他们在做什么。

“你告诉我,萧治有没有.....对你、”他哑声开口,问道。

偎在他怀里的秦霜指尖一颤,唇角扬起了苦涩的笑容。

他的心口又开始疼了,被红墨当街羞辱时,都没这么疼过。

三年.....

“秦霜他、知道么....?”他艰难的发问。

“王爷还不知道,戚某没敢、告诉他。”

他温软的气息让萧乾瞳孔一震,呼吸变得急促。

他伸出手,很想回应这个拥抱,可耳边陡然响起了戚默庵的话。

“萧爷,王爷.....在京都被萧治围捕时,中了、一种毒.....”

“这额头怎么伤的?”看到他没长好的伤口,萧乾问道。

秦霜咬了咬唇:“在马车上不小心撞的。”

萧乾不疑有他,又认真道:“哪个不长眼的不卖给你盐?爷去狠狠的教训他。”

秦霜惶然地盯着渐沉的夕阳,这一瞬,铺天盖地的委屈、不安和心伤都涌上胸口,他想痛哭、想大喊、想怒骂、想转过身狠狠地扇男人一耳光。

可出口的却只是彷徨又无助的话。

“我、我买不到盐....不管去多少次.....本王就是买不到盐。”

即便内心有所质疑,少年也不敢吭声,只能马不停蹄地赶路。

这时的萧乾还没想到,自己将面临一个巨大的难题。

接下来的几天,秦霜果真没有再找借口出去,反倒把自己关在房里,不是看书,就是摆棋局,要么就是在院子里练习射箭。

秦霜一时不敢回头,他浑身上下都在抖,抑制不住的抖。

他怕这是场痴惘的梦。

“秦霜,是我,你回过头来,看看我。”昏黄的暮色下,萧乾环住他的腰身,深邃的双目里凝着一丝柔情。

感觉到身体凌空,秦霜有点懊恼,就轻斥道:“本王真的掉下去了,看你怎么办。”

就在他对调皮的军师感到无奈之际,耳旁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掉下来也没关系,爷会稳稳地接住你。”

自打有秋千之后,秦霜的心似乎好了很多,发呆的时候少了,就连呕吐的症状也有所改善。

这天傍晚,他正阖着凤眸荡秋千,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道,把他推的很高。

秦霜惊喘一声,忙用手握紧绳索,闭着眼睛淡声道:“宋祭酒,你别推的那么高,本王会掉下去的.....”

“回王爷的话,宋军师说要在这儿打个秋千,其他的,小的也不知道.....”

小厮说了一早就背熟的话后,便躬身告退。

凝视着那只长长的秋千,秦霜若有所思。

这一次秦霜不准他逃,他张开薄唇,轻吮着萧乾的手指:“忍不住,就不要再忍。”

他双眼泛红,后退半步,和秦霜拉开距离,又哑声道:“是我被冲昏了头,我不该这么问。”

看到萧乾的动作,秦霜上前一步,强势地抓过他的手腕,想问他为什么要躲着自己,却发现男人的指甲全部脱落了。

“萧乾,你的手.....”

萧乾在他整日的担忧、期盼下回来了。

但回来后,问的却是这个。

他忍住眼眶里的酸痛,抬起头,直对上男人深沉的双眼。

萧乾恍惚地找到了后院,藏在柱子后面窥探着秦霜。

看到那人身形孤寂地坐在秋千上,他的心快被无尽的悔恨淹没了。

“秦霜.....”萧乾迟疑半刻,终究放下了悬空的手。

当他一路狂奔,回到镇上,抬脚踹开门,正要质问秦霜为何会性命不保时,对方的话犹如当头棒喝,给了萧乾重重一击。

“这种毒是极其罕见的.....情毒,只要动情,与心上人碰触,或是、有房事,就会损耗他的寿命.....很可能、活不过、三年。”

注视着戚默庵凝重的神情,萧乾整个人像坠入了漆黑的漩涡。

秦霜这才抬起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见他不答话,萧乾温声道:“瘦了。”

话音刚落,秦霜就用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哪怕带了银两,我都买不到盐.....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萧乾听得一头雾水,但听出秦霜话里的哭腔,他还是轻柔的把人转过来,沉声道:“爷的霜儿这是怎么了?让爷好好瞧瞧。”

秦霜垂下凤眸,眼睫上挂着水珠。

他的手腕经脉尽断,没有内力,就算过去这么久,做比较吃力的动作时,还会疼的像被刀刃碾压,不到片刻就会疼出一身的冷汗,可不论宋祭酒怎么劝,他都不肯停下来,仿佛这种疼,能让他忘掉更深更重的疼。

远远看着秦霜清冷的身姿,宋祭酒叹了一口气。

虽然嘴上说不等了,可心里还是止不住会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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