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衣冠整齐的男人就坐在床边,眼底满含着宠溺的光芒,一动不动地瞧着他。
听到秦霜慌张的问话,萧乾淡淡的勾起唇角,又伸出手轻抚他嫣红的耳垂,沉声回答道:“在小兔子闭上眼睛时进来的。”
他不紧不慢的回应,让秦霜的脸更红了:“什么小兔子.....谁准你买它的?你怎能这样铺张浪费?!呃啊....别、有点痒.....”
萧乾是什么时候,又去把它买下来的.....?
秦霜怔怔的把玉兔捏在手心,猛然想起他们初到花楼的夜晚,他从昏迷中醒来后不见萧乾,之后他求男人放自己走时,萧乾紧皱着英挺的眉宇,手里似是握了什么东西,隐忍着、迟迟没有爆发。
原来在那个时候,男人就冒着寒夜的风雪,返回小摊上,为他一掷千金买下了这块玉兔.....秦霜微微低下头,用薄红的双唇轻碰那块玉石,缓缓阖上凤目,心底惶惶然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那个混账.....老流氓。”
用力抓紧身下的床褥,待眼角的余光瞥见床边撕碎的红衣后,秦霜的心绪忽然大乱,忍不住哑声低斥道。
窗外的白光渐浓,察觉到时辰过了晌午,想到尚处在危急中的渡关山,秦霜顾不得多想,只有耐着酸疼起身,准备去寻萧乾。
秦霜一双凤眸含泪带情,推拒着萧乾有力的臂膀,颤声控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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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卧房开了半扇窗,使晨露和白雪的味道在空中挥散,混了檀木的香气,清幽四溢。
“你分明能走出去,为何没有逃?”萧乾突然探出身体贴近他,用手掌抬起他的下颌,哑声问道。
感受到男人沉稳的呼吸,秦霜红了脸,颤声回应:“有你在身边后,我便从未想过逃走。”
说到暗算马贼们时,秦霜俏皮的弯起了薄唇,像偷吃到糖果的孩童般,笑的纯柔又明媚,看得萧乾有些失神。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看男人不答话,秦霜堪堪的收起笑容,忐忑的问道。
萧乾忽然回过神,不动声色地凝视着他:“你很了解渡关山的地形。”
一听到打仗二字,秦霜的眼眸陡然发亮,他顾不及身体的酸楚,立刻裹着外衣起身道:“渡关山依北方建立,北边多为悬崖峭壁,现下又逢大雪天,马贼自是不会从北边上山,唯一能走的路,只有南边的树林......”
“依我看,应当北守南攻,断然会在两天之内击退马贼。”
见他说的起兴,萧乾也不打断,反倒用兴味十足的视线瞧着秦霜,把他神采奕奕的模样收入眼底。
那一声声喜欢说的很隐晦,若让旁人听来,秦霜似是在说喜欢那块玉,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个瞬间,他多么期待萧乾能给予他一点回应,哪怕仅是清浅的爱抚。
可是男人没有。
萧乾只是淡淡地颔首,沉声回道:“你喜欢便好。”
秦霜知道他是在问那块玉,但面对男人深邃漆黑的俊目,他张了张口,无数次想要掩埋的心绪,终是在这一刻,尽数倾诉了出来:“萧乾,我会回来,不仅是为了渡关山.....”
说这话时,秦霜低垂着眼睑,眉目有些闪躲,在萧乾的眼中,此刻的他宛如雨中芙蕖,脸庞淡红,美得不可方物。
“我、我是为了你。”沉吟半晌后,秦霜抬起头哑声道:“如今在你面前的我,不是北梁京都的摄政王,只是作为普通人的秦霜.....”
他们之间不需要什么见鬼的迷迭红香,仅是一个眼神,身下的这个人便会令他心猿意马,变得不可控制,全然不像他自己。
“是、是是是.....”谢云裳见此情景,立即带着房里的女子们撤离跑路,不过是眨眼间,房里便只剩萧乾和秦霜二人。
红香熄灭后,浓烈的香气缓慢飘散,兴许是没了外人,秦霜急促的呼吸平歇了不少,他拼命抵住萧乾手指,也松开了力道,他双颊晕红,恨恨瞪着身上的男人:“萧乾.....你放开我.....”
男人充满薄茧的手抚弄着他的耳垂,清淡的痒意直填心尖,让秦霜不由得记起昨夜的孟浪,便有些羞赧的躲避着萧乾的动作。
“你想要的,爷自然会给你。”萧乾慢慢贴近他,又一脸正色的问:“喜欢么?”
相比昨夜熔岩般滚烫炽热的情爱,这等细微的柔情,最能轻而易举的融化尘封已久的心。
“喜欢么?小兔子。”
正当这时,耳旁忽地响起了低沉醇厚的嗓音,令秦霜陡然一惊,连忙睁开了眼。
“萧乾,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当他扶着床榻边缘坐起身时,手边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使他僵硬的动作忽地一停。
“这是.....什么?”摸到那块有棱有角的硬物,秦霜浅浅的蹙眉,把那物件从床褥里取出来,摊在手掌上细看,才发现那是块玉佩
——是他在上元节当晚,莫名被吸引驻足,站在小摊旁看了很久的兔子玉佩。
秦霜醒来时,房里燃着温暖的碳火,而他身上早已更换柔白色的亵衣,卸去了昨夜的迷乱和狼狈。
干净清爽的感觉令秦霜有些恍惚,如果不是身体的酸痛,他还会以为昨晚是一场混乱的梦境。
可手臂和脖颈上的红痕,都在提醒着秦霜,他已经毫无保留的把自己交给了萧乾。
只是个把月的功夫,秦霜便能清晰的记住山寨的地图,山势的走向、林子里有什么,哪条路最凶险.....
这样心思敏捷的他,曾有无数个机会可以逃走......但秦霜却没有。
“我.....”在男人探寻的眼神下,秦霜攥住了床褥。
不论何时,哪怕卸去统领三军、摄政王的身份,这个人的骨子里仍流淌着敏锐善战的血液,只要谈及兵法战役,他就又变成了那个运筹帷幄、翻云覆雨的狠辣王爷。
秦霜的美艳,恰是来自于他的坚韧、强悍与冷矜傲慢,这样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最能加深男人想要征服他、使用他的欲望,这恐怕便是萧治宁肯折磨利用他,也迟迟不愿放手的原因。
“那片林子都是枯枝烂叶,雪下的那么大,要我看,应该布下点老虎钳、铁蹄钉之类的暗器,光是这些,也够那群马贼喝一壶的了.....萧乾,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秦霜呼吸微滞,看到他沉着的面色,只有压下心头的失落,哑声道:“渡关山有难,我们应当尽快回去,萧乾,你、你答应过我的.....”
想到为了带男人回山寨,自己在昨夜付出的“代价”,秦霜觉得腰间的酸痛更严重了。
“爷答应你的事,当然不会更改。”萧乾十分淡定的取过衣衫,披在他的肩上,又问道:“只不过,依你看来,和马贼的这场仗应该怎么打?”
说着他用手指摩挲着那块玉,闭上凤眸轻声道:“喜欢.....很喜欢。”
自从被斩断手脚,折掉羽翼之后,他不曾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
萧乾的一举一动,就像根看不见的绳索,牢牢地系在了他身上,牵动着他每一次的心跳和疼痛。
话刚说出口,他刚要起身推开男人,却不曾想萧乾突然发难,用愈发凶猛的力度把他按倒在桌上。
“萧乾!呃啊....你做什么——!你不要碰我.....!不要.....”不要用你碰过别人的手碰我。
“唔嗯....我恨你……本王恨死你了....啊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