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欧看到了小人画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回视祁焰：“下雨有什么好看的，只能看路灯了。”

祁焰静静地看着简欧，也没有提醒简欧，只是祁焰的嘴角多了一点难以察觉的笑意。

简欧看到图案之后，没有多说什么，他只能岔开话题。

碎尸这种方法在道上屡见不鲜，加上抛尸在不同的地方，或者直接丢到海里，警方连受害者是谁都不知道，压根立不了案，最多给定一个仇杀之后草草结案。

简欧点了点头，就转移了话题。他跟祁焰吃了多久就聊了多久，注意到到祁焰的嘴角沾着沙拉酱，也没出声提醒。简欧看了祁焰很久，才替祁焰把嘴角给擦了，祁焰也安静地看着简欧让他擦，甚至放下了手里的餐具，没有乱动。

“你是小孩子吃东西吗？酱汁沾到嘴角也不擦。”简欧笑着看祁焰，其实不擦也好看。

祁焰咀嚼食物的动作有一瞬的停顿，只是简单回答：“解决了。”就好像这件事，祁焰根本不在意。

简欧也没想到，事关人命，祁焰也说得这么轻巧。

“怎么解决的？”简欧很感兴趣地等待答案。

“把最近的账本都拿过来。”洛阳说完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有事说。”简欧接通了电话，语气有些低沉，还以为是场子里出了事。

可是电话里却传来洛阳的声音：“在做什么？”

简欧听到洛阳的声音，立刻就抬眼看向对面的办公室，看到洛阳坐在椅子上冷静地望着自己。

他不知道祁焰是真的还是“演出来”的...

简欧喝酒的时候目光都没从祁焰身上移开，而祁焰也同样回视着他，祁焰也注意到了简欧有些心神不定，不知道是在透过自己想到了谁。

简欧喝完了酒后就继续吃主食，今晚的和牛味道很好，让人很有胃口，简欧问了祁焰堂口最近的情况：“最近你堂口怎么样，有没有条子找麻烦？”最近白道势力正在针对黑道进行摸查工作，风声很紧。

简欧快下班的时候，祁焰过来了。

今天祁焰来的时候简欧注意到他很疲惫，穿着风衣扣着帽子，脸上依旧戴着标志性的墨镜。这两天祁焰被狗仔跟得紧，简欧看到祁焰摘下墨镜后，眼角有些发炎了，他表示不想疲态出镜。

简欧让祁焰累了就在家里休息，可祁焰却摇头。“算了，我帮你滴下眼药水。”简欧替对方摘了墨镜，看到祁焰双眸真的要红成兔子眼了。

简欧回家之后挂好衣服，把手机打开查阅信息的时候，意外发现自己银行账户多了一笔款，是不知名账户打来的，简欧知道显然是祁焰打来的，而且还换着卡打给自己。

简欧只能无奈地笑了，他拿祁焰实在没办法。

之后，简欧跟祁焰依旧保持良好的来往，但他发现每次祁焰来办公室找他的时候，洛阳看过来的眼神都会森冷几分。

简欧送祁焰到家的时候，祁焰没睡还是醒着的，下车的时候又让简欧到他别墅住一晚再走，可简欧还是婉拒了。

“太晚了。”

祁焰似乎听懂了简欧的言外之意，明显有些不高兴。但他还是抢在简欧前把车钱给付了，给了司机很多小费，让的士司机送简欧回去。

两人走出餐厅的时候，外面的雨势依旧很大。

自从简欧加入计划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用手机app线上喊车了，道上的人鼻子都很灵，万一自己的身份被人拿去做文章就不好了，所以两人都选择在路边等车，等了很久才等到一辆的士。

不过两人上车前简欧先替祁焰扣好帽子戴上墨镜，上车之后简欧就让司机去祁焰的别墅。

祁焰还没回来，简欧手机震动了一下弹出了一条匿名信息，他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自己在暗网上的账户收到了一则要价50万的消息，简欧挑了挑眉毛直接付了钱，消息表示——义丰社雄哥被对岸m市赌场的老板派人追杀。

这个消息对简欧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在义丰社里雄哥没少给他下绊子，之前去给龙翔奔丧那件事简欧就怀疑是雄哥从中作梗，而且雄哥的丑事还没在社团里传开，但他知道接下来雄哥这边肯定会出篓子。

雄哥在m市赌钱输了上亿，而且利滚利不知道负债多少了，赌场老板已经盯上雄哥了。

“喜欢么？”祁焰反问简欧。

简欧琥珀色的双眸，盯着祁焰看了半晌，然后才点头，轻轻笑了：“我喜欢是喜欢，但我喜不喜欢并不重要，你粉丝喜欢才重要。”他举起酒杯，与祁焰碰了碰。

祁焰却开口说了几个字：“你，更重要。”

简欧知道自己已经是订婚的人了，即便自己喜欢祁焰，也不能接受对方的心意，就算祁焰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所以简欧装作看不到对双方都好。

祁焰中途去了趟洗手间，简欧在祁焰回来之前，用纸巾把玻璃上的画像轻轻擦了，就如同之前一样从来没有过。

没留下一丝痕迹。

祁焰却不介意，浅咖色的双眸盯着窗外，他给简欧指了指玻璃窗上的某个地方，仿佛在暗示简欧往窗户看一下。

简欧没看，依旧在喝酒。祁焰却在此时唤他“哥哥”，又给简欧指了一下之前的地方，平静地重复了一下之前的话。

简欧这才看了过去，看到外面依旧下着很大的雨，还看到玻璃上隐约画了两个q版的小人，虽然是用指尖是随意画出来的，但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两个q版小人是自己和祁焰。

祁焰吃着沾酱的牛排，看向窗户，透过玻璃的反光在确定周围没人后，才轻巧地对简欧说：“碎了。”

“懂吧？”末了，祁焰又附加了一句。

简欧沉静地看了祁焰一眼，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知道祁焰说的碎了是指什么，这具尸体显然是被碎尸处理了。

“没有。”祁焰也没有隐瞒地直接告诉简欧，最近自家堂口没有买卖做。

警方或者其他机构也无从查起。

“可我今天听场子里的兄弟们说，你场子最近出了命案。”简欧很随意地提到这个事，语气很平静，其实他心里却想知道更多。

“没做什么。”简欧挺直了背，看着对面的洛阳。“而且现在已经收工了，你打电话是不是有事办？”

“你们，在做什么？”洛阳还是加重语气追问了一句，只是明显放缓了语调，对方话里透出的寒意让简欧明显不悦了。

简欧不想告诉洛阳，对方误会了他也不想解释：“没公事要谈，我就挂了。”

这边简欧在给祁焰滴眼药水，另一边洛阳表情没变，一边缓慢地扣着西装外衣的扣子，一边看对面办公室里不知在说什么的两人。

当洛阳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简欧，准备弯下腰凑近祁焰的时候，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到了对面的办公室。

简欧把眼药水递给祁焰，让祁焰自己滴另外一只眼睛，自己则是接起了桌上的电话。

简欧还特别喜欢跟祁焰说笑，每次他无意间抬眼看向洛阳的时候，洛阳都是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是在看电脑，就是在抽烟，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简欧今天在场子里人忙得停不下来，最近场子里生意非常好，人多自然容易出麻烦，出了麻烦他就得出面解决。

简欧好不容易坐下来喘口气，就看到对面办公室里，洛阳今天居然穿着一套西装坐在老板椅上，对方的西装修身又紧实，款式简单却不庸俗，里面的衬衣设计也很亮眼，简欧的目光比平时多在洛阳身上的停留了几秒。

司机看到祁焰戴着墨镜，愣是没认出来是谁，但知道这人身份肯定不一般，大半夜还戴墨镜说话声音也好听，而且举手投足有种说不出的气势。

如果不是车上现在还坐着简欧这个正常打扮的帅哥的话，司机可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接的不是人了，毕竟这可是夜里两点多，而且祁焰的打扮也不寻常，刚才收钱的时候司机还特意看了看钱有没有问题。

“师傅，可以开车了。”简欧拍了拍司机的肩膀，礼貌地提醒发呆的司机，瞬间就把司机的神智给拉了回来。

“每次都是你送我，今晚我送你。”简欧首先阻断了祁焰要送他回家的想法，如果祁焰送他去聂明小区，他又得等上个把小时才会有空车经过，而且今晚下了大雨。

祁焰也没有反对，尊重简欧的意见。简欧知道祁焰累了，让他就靠着自己休息：“到家我再叫你。”

祁焰也听话地靠着简欧的肩休息，甚至把手大胆地放在简欧的大衣口袋里。

简欧把这件事相关的信息花钱买了一些，心里大概有了数，自己在雄哥身边说不定也会被杀手给盯上，还是小心为上。

祁焰从洗手间回来之后又和简欧聊了会天，期间简欧还点了份抹茶慕斯。不过祁焰不喜欢吃甜食，简欧还是现在才知道祁焰不喜欢甜食，就自己吃了。

最后柜台结账的时候，简欧不许祁焰付。“你要付的话，以后和我吃饭的事情一律免谈。”简欧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上次还是祁焰付的，简欧这次难得强势了一回。

这让简欧心里多少有些触动，即便简欧知道祁焰拿自己当某个人的替身，也难免有些动摇，他也能感觉到祁焰刚才的话语里炽烈的感情。

很明显，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祁焰追简欧追得很紧，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简欧回想起了聂明和星野悠，聂明追他的时候也是很热烈，星野悠就更不用说了，对方的喜欢持续了十年都没有减少，简欧一时间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