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被控制的病秧子傀儡皇帝和看似阴险狡诈杀人不眨眼的强势佞臣。
“是臣僭越了。”纪渊松开他。
殿内的蜡烛燃尽。
纪渊放开他,继而抚摸他脆弱的脖子:“还在今日自尽了。”
“你全都想起来了是吗?”纪渊看着他,神色平静。
“没有……”
他家陛下不可能露出这种神色,也不会有这种无用的情绪。
可他似乎忘记了季羡之也不过才弱冠。
似乎也忘记了季羡之活不了多久。
床上的君芜已经起身坐了起来,身影单薄就像块月光石,恍若月光漂亮得让人失语却也让人担忧下一秒会不会碎。他让纪渊痴迷,又让纪渊连碰到不敢碰。
纪渊看了一会儿便走到他面前。
他的头发披散在肩头,看着有些凌乱。感受到纪渊的目光后抬头,眼眶有些湿润。
没有回应,久到季羡之以为纪渊已经离开。
他仍没有睁眼,晶莹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不知是谁的一声轻叹,季羡之冰冷的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做好了下去领罚的准备,听到纪渊的命令错愕了一下。
纪渊看着手里的香囊,猛的扔到李卓脸上。
“你知不知道这里面有荆棘花粉!”
季羡之就那么依在软塌上,双眸紧闭。
良久,他的睫毛颤了颤:
“朕准你现在过来抱朕。”
“撒谎。”纪渊搂着他的腰,在他耳边轻轻呢喃:“羡之,你在撒谎。”
君芜,不,是季羡之。季羡之的神色从他转身抱住他起就变了,变得冷漠,眼里似是空无一物又像是装了很多东西,阴暗又浑浊不堪:“爱卿,你弄疼朕了。”
明明只是称呼不同,可两人的关系瞬间从如胶似漆的恋人变为了冷冰冰的君臣。
他们二人刀剑相向互相折磨得久了便忽略了一切忘记了一切,谎言多到连彼此都要信了。
拿着淬了毒的刀捅着彼此而后相互依偎,真是可怜。
“季羡之!”纪渊捏住他的下巴,居高临下俯视他:“全西临都不知道,他也不可能不知道,他不仅知道……”
“是香囊吗?里面掺了药是吗?”他的声音很轻,不仔细听近乎听不到。
纪渊不语算是默认。
“那……”君芜抓住纪渊的袖子,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送我香囊那个人应该不知道我会……”
“王爷!这……陛下一直戴在身上奴才们也接触不到啊……”李卓跪在地上,扯着嗓子哭诉。
纪渊站起身,深深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李卓身体发抖,脊背仿佛被他的眼神捅出了几个窟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