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时,容允手脚冰凉。
是第一次见到傅岸时在场的那个学长。
两天后,容允走进云森。
他记得傅岸之前某次说过今天要来云森。
打电话不接的话,他想和傅岸交流就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到时候傅岸就有真正的宝宝了。
到时候傅岸肯定早不记得他这个条狗了,他偎上去傅岸都叫不出来他的名字……
想想就难过,容允吸吸鼻子,恶狠狠地拽掉一片蓝色玫瑰的花瓣,先用指甲掐了好几下,再撕成小碎条,最后揉成一团,捣进红色玫瑰花盆的土壤里,做肥料。
容允不知道自己躲在这个衣柜里多久,他只知道玫瑰花的刺扎在手心里很疼,只知道傅岸的踹门声很吓人,他想起了曾经傅岸给过他的疼痛,想到了刚才傅岸踹在门上的那一脚的力道,越想越害怕。
不知道玫瑰上有刺吗?感觉不到疼吗?
“出来。”
他压着火朝容允伸出手,才伸到半空中就见容允缩了缩身体恨不得把自己塞进衣柜缝里,很明显是在躲避他的触碰。
他大步走进卧室,却没看见容允的人。从卫生间出来后,他站在床边,看向了衣柜。
他都听到容允的啜泣声了。
躲在衣柜里…确实是他这个蠢蛋能做出来的事。
陶瓷花盆歪倒在地,碎成几片,干成块的泥土弄脏了地面,也弄脏了妖冶的蓝色花瓣。
“容允。”
傅岸拍了两下门,门内没动静。
“容允,你想好,现在开门主人什么都不跟你计较。”傅岸又踹了脚门,“要是让主人自己打开,你是要受惩罚的。”
容允抹了把眼泪,又怕又恨地瞪了眼门,噔噔噔跑进卧室,反锁上门。
傅岸听得清楚,脸上表情阴沉的可怕。
能怎么办呢,傅岸不让步他得让步。
更何况再过五天是傅岸的生日呢,去年傅岸就是在他身边过的生日,今年要是不来他这里去哪里呢?
去未婚妻那里吗?
“砰!”
傅岸用力踹了下门,容允隔着门板都被踹疼了,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开门!”
他一想到傅岸打算把刚刚还插在别人身体里的性器插进他身体里,就有点反胃。
这是他第一次对傅岸反胃。
“你…你走吧……”容允知道他不直接进来肯定是因为没带钥匙,“我不想看见你……”
傅岸怎么这样啊……
楼下傅岸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眯了眯眼。
大概十分钟后,容允听到了敲门声,他心陡然一紧,腾的从沙发上起来跑到门口用身体堵住门。
在他离开云森三小时后,傅岸的电话打来。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
电话是容允挂掉的,他不但挂掉了,还关机了。
他见学长没进门就跪在傅岸脚边,见傅岸掐着学长的下巴甩了他几个巴掌,见学长淫荡地将脸埋在傅岸腿间狗一样嗅,见傅岸拿鞭子抽学长,见傅岸勃起,见……见房门被关上。
嘴角湿咸,容允用手擦了下。
他起身把凳子搬回桌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第三十二章 小允不要他了好不好?
容允没事找事将前阳台的花搬到卧室里的后阳台,搬了个小板凳拿湿巾把每片花瓣都擦得干干净净,再搬回去。
是红色那株,不是蓝色那株。
原来傅岸不是不收学长收了他,傅岸是都要了。
原来他在傅岸那里的特殊,都是自以为的。
自以为长个逼就与众不同了。
002号房今天有人,容允只能订001对面的003,他关上门,搬了个板凳坐下,从门缝往外瞅。
没等多久傅岸真的来了。
容允嘴角弯起,又很快拉下。
傅岸让他这么难过,他还要给傅岸准备生日礼物。
更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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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允鼻子一酸,得让傅岸留在他这里,因为,说不定是最后一次了。
他不是傻子,他明白傅岸是什么意思,傅岸说他和宁墨只是合作关系他知道,说他和宁墨没有感情他也知道,可这都是现在,以后呢?
要是结婚之后傅岸喜欢上她了呢,宁墨那么漂亮,先婚后爱没人会感到意外的。要是做爱之后宁墨怀孕了呢,他们和合法夫妻,怀了孩子肯定要生下来的。
傅岸要气笑了,也懒得再和他多说,大手抓住他的胳膊强硬往外拽,想着肏一顿就该乖了。
可还没做什么,小狗就像受了什么天大的惊吓一样开始惨厉地尖叫,剧烈扭动身体挣扎。
“容允!”傅岸双手掐着他的肩膀,“你发什么疯!”
“容允,你闹什么?”
傅岸走近衣柜,拉开柜门,看到了里面蜷成一团,抱着一株红玫瑰瑟瑟发抖的容允。
血迹映入眼帘,傅岸抿了抿唇,火气消了小半又涨了大半。
他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出来。”
依旧毫无动静。
傅岸眸色深如窗外的夜色,他彻底耐心告罄,后退半步,两脚踹开了门。
不出十分钟林风把钥匙给他送上来了,傅岸打开门,径直朝卧室走去。
卧室门紧闭着,门口摆着那盆蓝色玫瑰。
傅岸没多看一眼,一脚踢开。
他嗓音低沉,语气中满是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容允用力摇了摇头。
傅岸看不见他的动作,只当他是沉默。
站在门外的傅岸沉默了很久。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容允抠了抠手指,固执地说,“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傅岸今天没拿他这里的钥匙,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开口说:“开门。”
容允不想让他进来,因为不想看见他的脸。
要是傅岸不来找他,他大概只会难过,可是现在他不光难过,还很生气。
算上路上花费的时间,三个小时最多只够傅岸做两次的吧。
是没满足,肏完那人想起来还有个他吗?
容允眼角很涩很疼,不想再哭了。
他红着眼角走出了云森。
此时太阳正好下山,天昏暗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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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允不喜欢蓝色那株。
他至今没有问傅岸知不知道蓝色玫瑰的花语。
不可能的爱情……按照现在这个趋势不光是爱情了,这段关系都要变得不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