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
随后,暮言卿抱着书出了大堂。
季云斐在旁边道:“随我去剑阁,你的剑用不了了,就得重新另寻一把。”
虞珊一听都快哭了。
季云斐慢吞吞的收好东西,走到两人旁边,看了一眼那锦盒便知其意。
“修者忌动情,应当以修行为重。”
虞珊咬了咬唇,眼中渐渐泛了泪花来,她强忍着低下头,紧攥着衣袖,“我我我,我从未与谢师兄说过话,也不敢靠近他,我怕……”
这时,第二声钟音响起,虞珊慌忙的擦了擦眼,锦盒也顾不上了,赶忙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季云斐音落便走入鹤满堂,大堂在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季云斐笑着开始了今日要讲的课程。
暮言卿口中的血腥味被压下,平静的看了眼宋刈,没有在说话了,谁都不想在搭理,迈出步子继续着未走完的路。
明月皎皎,月光又一次拉长了暮言卿的影子,相似却又不同,不知为何,那背影十分的清瘦,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了一般。
宋刈擦去血迹,笑的好不得意,“藏?有那必要吗,用完就被我给随手扔掉了。”
翟罘咬牙,“你……”
宋刈对暮言卿又接着说道:“现在可是杀我的大好机会,我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早课上的座位是随意的,并没有固定位置,其他弟子也正在陆陆续续的走进中,大堂里说话的声音也多了起来。
“这位朋友,那个那个,能不能麻烦请你帮个忙?”
少女小声的请求自头顶传下,暮言卿抬起眸又抬头,不知什么时候他前面站了位女孩。
宋刈捂着胸口,鲜血源源不断的吐出,伤成这样子他竟还笑得出来,“你身为云幽弟子,杀我,你敢吗?”
“精彩,实在是精彩。”颜子孑从远处树上掠来,落地后他双手拍了拍,“原来你不是纸做的。”
“……”
“有遗言吗?”
“你自己留着说吧。”
应离现出,宋刈持刀迎上,两者刀锋相击,灵力正面互撞,两人同时都被震开了几米,暮言卿的手臂麻意扩散。
茶水渐空,暮言卿见时间已经很晚了,出了茶楼就开始慢悠悠的往云幽方向走,边走边吃着蜜饯。
须臾,一个黑影顷刻之间出现在了暮言卿的正前方,黑影发出阴恻恻的笑音,那手里刀身在月光的印照下,寒光四溢。
“又见面了,那些人被我甩开了,这次可没人能帮你了。”
颜子孑一脸说不出来的表情,“在等他们来接你回去?世家子弟都没你这么娇气。”
暮言卿:“……”
“这腿,我看没断啊,走两步试试?”
暮言卿疑惑的打开看了看,当即眼眸一亮,是外门弟子应领的灵石数量,外门弟子一般每月能领到百来块下品灵石,内门则能领到上品灵石。
不过这对于暮言卿来说区别不大,反正也可以买到好多的冰糖葫芦和蜜饯,他要实现零食自由了。
想到此处,暮言卿高高兴兴的又下了山,在集市一通逛下来,布袋里装得满是吃的,一直到天暗了他也没回去,坐在小镇的茶楼里喝茶。
季云斐点头。
随即,暮言卿便转身离开,他觉得自己说话用词都文绉绉的,是越来越融入这个世界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他原来的世界。
强迫自己不在去想这事,暮言卿回到屋子后就坐在床榻上,盯着窗外的夜空,静静的等待着天亮。
袖间的应离一动,暮言卿会意道:“不用麻烦师兄了,能用能用,它很听话的。”
应离的情绪他现在能感知,如果他真拿回了其他的剑,应离肯定百分百暴怒。
拒绝季云斐的提议后,暮言卿在回到住处时,屋门已经被修的完好如新了,桌子上还搁了一袋灵石。
虞珊垂眸不语,眼泪吧嗒吧嗒的直掉。
暮言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不是很会哄女孩子,只得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虞珊抓住暮言卿的衣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良久才平复了情绪。
暮言卿拿出帕子给她,“顺其自然吧”
暮言卿看着盒子扶额,这种事他要怎么帮,感情的事他没法帮啊。
仙修之途,较为注重修炼,大部分修士都是清心寡欲,而且他感觉谢晟闫也不是那种轻易就能为情所困的人。
在早课结束后,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暮言卿将锦盒还了回去,“抱歉,我无能为力。”
“什么忙?”
少女脸蛋红彤彤的,杏眸里藏起几分羞怯,她将手中的锦盒放在暮言卿的案桌上,很是小声的说道:“你好,我我叫虞珊,可以麻烦你帮我把这个拿给谢师兄吗?”
暮言卿一愣,马上道:“这个忙,我恐怕是帮不了,你自己拿给他会好一点。”
“你的伤也得养很久吧。”暮言卿拿出一个蜜饯又吃了起来,语气平静如水,“别在来找我麻烦了。”
“说来也是,你离死都不远了,我干嘛要急于这一时呢。”
颜子孑问道:“你快死了?”
翟罘御剑赶来,就看到这一片狼藉的景象,不由急声说道:“师弟手下留人!不能杀他,只有他知道东西藏在哪里。”
暮言卿淡淡回答道:“我没想杀他,只是不想他在来烦我,我怕麻烦。”
云幽弟子这个身份确实杀不了宋刈,只要他一天不说出灵宝的下落,意味着就一天杀不了他,那是宋刈的保命牌。
速战速决!
宋刈亦是如此作想,两人灵力悉数涌出,再度打斗在一块,周身暴乱的灵力卷开沙石,树木疯狂摇晃着。
暮言卿眼眸一寒,找准空档,满是灵力的一掌正中宋刈胸膛,在灵力附加下,宋刈口中喷了一口血,更是砸断了几颗树。
“就我们两人。”
暮言卿并不意外,他等的人就是宋刈。
居安思危,现如今的生活暮言卿很喜欢,但宋刈始终是个隐患,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自动出击,纵使杀不了,那也得给个教训,让宋刈知道不要随便来找他麻烦。
“……”
暮言卿说道:“不是等他们,等别人。”
颜子孑啧了一声,懒得在说半句,眼不见心不烦的换了一家。
“你怎么在这里?”
颜子孑一进茶楼就看到了暮言卿,与谢晟闫也没能交上手,他本打算在外住一晚,明日就回若瑶北境去,没想到在这遇到了这人。
暮言卿晃着茶杯,“等人。”
早课他要去的,能不躺着就不躺着。
凉风吹进,里外都寂静无声,屋中独一人,时间不断流走,昏暗的天边亮光破开云层,第一声晨钟敲响,迎来了黎明。
暮言卿揉揉腿,抱起桌上的书本,去了鹤满堂上早课,无视其他弟子异样的目光,依然坐到了最后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