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也不是什么“病态感”,而是他整个人从身到心的状态的确非常病态。
他用那双弹乐器的手握住月雯的脚踝。
灰色青年的脚踝很细,踝骨凸起。他感到自己仿佛握住一柄吉他的指板,心里涌出一如从前自己恋慕演奏时的强烈爱意。
月雯就是喜欢这样的金丝雀。这样的陈源恰恰能给他安全感。
此刻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宁静。
“你不是说你是我的狗吗?狗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呀。”月雯朝后倒在靠枕里。这张床躺着不怎么舒服,太软。
他很孤独,很疼,所以他要让别人也疼,他要有一个乖顺的玩偶来玩过家家游戏。他精准地看上了陈源,一个无助、孱弱、逆来顺受的人。
只不过他现在才发现,原来对方也需要他。
被需要的感觉从来不坏。
很紧密。
肠道期待着摩擦。他抬动臀部,让阴茎在甬道里抽插。
“又在想什么?”
月雯看着他。
他几乎无法承受被注视的重量,于是闭上眼睛。
“对不起——我是说,好、好的……”
他哆嗦着将大腿重新抬起,寻找正确的位置。
“不用这么慌张。”月雯轻抚他撑在床上的手臂,“按照你的节奏来。”
他坐在那儿呆了一会儿,直到察觉月雯凝视着自己的目光。
他一下感到惊慌,抬手挡住自己的脸。
月雯握住他的手腕,把手拉下来,又吻了吻指尖。
月雯的动作总是温柔而干练。他的手指如愿在月雯手间获得爱抚,每一根手指被床单裹住擦拭,在指节曲起处轻轻转动。
然后月雯吻他,从指腹吻到掌根。
他已经浑身发软,瘫坐在月雯身上。从后穴流淌出湿热的润滑油,从阴茎铃口吐出一滴滴前液,弄脏青年的衣服。
他摸索着想要抓住青年的手指,重新与它们交缠,但是抓了个空。
“告诉我之后要做什么。”青年抬头望着他,那双灰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他自己那张意乱情迷的脸孔。
月雯喜欢自己的脸吗,喜欢上面流露出这样无耻的表情吗?
他忍不住发出呻吟。
青年在他的胸口吮吸出吻痕,含住他的乳头轻轻拨弄。
青年带动他的手指一起在肠道里顶弄,将润滑剂送入甬道深处。温柔而缓慢地开拓,耐心细致地啄吻每个角落。
与他的哥哥妹妹相比,他似乎总在漂浮。只不过他不是一段浮木,而是一帘凶猛的海浪,到哪儿都要留下自己摔打的痕迹。
有的人喜欢他,那是擅长在海岸冲浪的人,说他像孩子那样容易读懂。
有的人害怕他,那是不会分辨并利用水流的人,他们认为他喜怒无常。
“啊……”双腿颤抖起来。
月雯抚摸他的腿根双手绕到后面与他的手指相扣,润滑剂在指缝摩挲间变得温暖粘稠。他感到自己像被温柔的绞索拴住双手,浑身浮动着热乎乎的气流。
月雯抬起身亲吻他挺立的乳尖。
拓印喉结的弧度,手掌与肌肤贴合。
“什么dirty talk都可以,骂我也可以,学你以前睡过的女人浪叫也可以……陈源,我要听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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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雯坐起身,把他的头也提了起来。
“陈源,我喜欢听到你的声音。”
“……”
想到这里,他的动作更加热情起来,双唇含住略微充血鼓胀的冠头,吮吸舔弄。
“不要用嘴。”月雯抬起他的脸。
阴茎从他口中滑出,牵连起一条银丝。
并非可口的东西,却恨不得啃噬入腹。
又不想伤害到对方一毫一厘。
他亲吻青年胯部的隆起,解开皮带与纽扣,用舌尖讨好地舔舐青年尚未完全勃起的阴茎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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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这样一段话:
“唯一能真正持续的爱是能接受一切的,能接受一切失望,一切失败,一切背叛。甚至能接受这样一种悲哀的事实,最终,最深的欲望只是简单的相伴。”
他轻轻吻青年的脚踝内侧。月雯瑟缩了一下。
“是的,我说我是你的狗。”
他真真像一条狗,隔着青年的裤子朝上亲吻,从脚踝吻到腰侧,舔舐暴露在外的肌肤,品尝到灰尘与血腥气的味道。
陈源坐在床尾。
他惬意地看着男人惊慌不安、手足无措的样子。
陈源真的是个俊秀的男人。眨动着纤长的睫毛,有一种病态感。
尽管陈源只是被他宠坏了,但也无所谓。
陈源是哑了嗓子、断了翅膀的金丝雀,这辈子也成不了凤凰,甚至连飞出笼子扑腾几下都怕到要死。
那又怎么样呢?
几次尝试后,那根阴茎终于顶到了凹陷的穴口处。
他慢慢往下坐,非常紧张,既怕弄痛自己,也怕弄痛月雯。肠道一点点撑开,将青年的性器慢慢吃下。
很深。
月雯并不后悔自己和面前这个男人牵扯在一起。
尽管照顾对方花了他不少的金钱和精力,而且大有烂泥扶不上墙的趋势,但他不后悔。
他对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不后悔。
可是……
可是他不知道。
他的节奏感一向不怎么样,在乐队被鼓手调侃,写歌被制作人批评。
“我可以进去吗,陈源?”
月雯银灰色的睫毛敲在他手背上。
他意识到自己的笨拙,居然自顾自沉溺于青年亲吻双手带来的快感,连对方早就勃起的性器都视而不见。
“你的手指上还有茧……”舌尖和牙齿摩擦而过,“弹吉他的茧。”
“呜……”
月雯松开他的双手,皮肤脱离接触时,他几乎感到高潮结束般的震颤。
他希望月雯喜欢。
“摸我,摸我的手……”他低声吐露自己的渴望。
月雯把床单扯起来,擦干净他的手指。
“舒服吗?”青年问他。
“舒服……嗯……”
青年将手指从他的穴口抽离,一阵发凉的空虚感附着在指尖和甬道里。
手指夹住他的手指,在后穴口摩挲,慢慢伸进甬道。
二人交叠的指腹被肠壁绞紧,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如同纠缠着亲吻彼此。
这感觉无比奇妙,仿佛比从前的每一次插入式性交都更加亲密。
他脱掉全身衣服,跨坐在月雯身上给自己做润滑,润滑剂是青年喜欢的混合花香。
用膝盖支起身体重量,把润滑剂涂满双手,掰开自己的臀瓣将手指塞进去。
他至今搞不清自己的前列腺体在什么位置,手指粗暴地戳上去。
“你不是想讨我开心吗?那你今天在床上就给我好好儿地叫。”
“我——”
月雯用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抚摸他撑长的脖颈。
“为什么?”他有些惊讶,嗫嚅询问。
“我怕待会儿忍不住撞到里面去。”月雯笑笑说,“对你的嗓子不好。”
他吞咽一下,再次对自己粗粝破碎的嗓音感到无比羞耻:“反正已经……你把我操哑也没什么,只要你舒服……”
他清楚记得以前有一次,青年要他用唇齿取悦他。当时他既恐惧又抗拒,混杂着对自身的嫌恶,最后差点吐了青年一身。
一场失败的口交。
他该补偿月雯,他该证明自己可以。
月雯并不从心底里相信这些形而上的对于人类情感的描述。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相信什么。
月雯不是一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