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嘱咐说,上将说让你们别忘了刷牙。”千秋边吃卤鸭胗,边有些好笑地重复方才管家留下的话,直道穆城真是把这么个大活人当小孩儿养。
美食安抚不了受伤的屁股,却安抚了几颗委屈的小心脏,这一通闹腾下来也是真饿了,几个男孩跪坐在床沿上大快朵颐,陈诺和艾里同时想夹去骨鸭掌,两双筷子打架,大家面面相觑片刻后,突然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起来。
“为这种事挨揍,你们也真够倒霉的。”蔺尘故意不讲礼仪,穿过两人交缠的筷子夹了一块鸭掌放进嘴里,忍俊不禁。
“你们三个差不多就出来吧,上将叫人给送了夜宵来。”蔺尘带着鼻音在外头喊道。
“!”陈诺好像没明白“夜宵”是什么意思,讶异地瞪大了眼睛,要知道穆城向来是不允许他睡前吃东西的。
“我说上将还是挺贴心的吧。”许稚拍拍陈诺的脑袋,像个长辈的样子。
“真狠呐...“艾里哀叹,手里舀了捧水,恨恨道:“什么时候能逮着他们一点错处,也狠狠揍他们一顿!”
“别瞎想啦...”许稚无奈地洗了把脸,轻叹了口气。
唯独陈诺不语,不知道是臊的,还是真被不近人情的丈夫打伤心了。
许稚清瘦但屁股丰腴,艾里混身结实些,小屁股翘翘的,陈诺细腰圆臀四肢也饱满,实在是各有各的好看,三人都是白玉似的皮肤,三个红得发紫的小屁股也因此格外扎眼,看起来比平时更胖了一圈。
陈诺害羞本不好意思看,哪知艾里嘶嘶哈哈回头看自己一道道皮带印叠加、边缘条条紫痕鲜艳的屁股,突然稀奇地嚷嚷起来:“诺诺!你屁股上都打出字了!”
陈诺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后脊梁都红了起来,只见自己两团通红肿大的屁股上,臀峰打出了圆形的紫板花不算,还有个清晰可见的白色“穆”字,被深红的底色下衬得十分醒目。
穆城几大步上前,将男孩徒劳藏在枕头下的平板电脑翻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关闭的屏幕上,农场动物们还在悠哉悠哉地散步,鸡窝处提示母鸡新下了蛋,都在等待主人的收取。
“怎么吓成这样,周末大白天,也不是不让你玩。”虽不赞同任何类型的电子游戏,但也没有完全禁止爱人偶尔玩玩,穆城坐下,将平板摁灭放在床头柜上,示意男孩过来。
“好好吃吧,起这么晚。”穆城无奈地嘱咐了声,抽身离开了。
好友们在一道吃过早午饭后与各自的丈夫回了家,千秋也印学校的工作没有再做停留,偌大的别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陈诺怅然若失地回了房间,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屁股依旧不时抽着疼,想睡也睡不过去。
上将周末也不是全无工作,这两日给爱人庆生已经耽误了些事情,穆城午饭后在书房忙碌了一阵,再次回到卧室时正看到陈诺支着上身趴在床上,大白腿和紫屁股光溜溜地露着,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三个大红灯笼似的小屁股并排摆在蓬松的大床上,不仅红肿得厉害,重复受责的地方更是染了紫痕,千秋忙前忙后的为几人喷了药,边感叹这些alpha着实心狠手黑,知道冰凉的喷雾舒缓了些疼痛,这一天才算消停了。
第二日,几个闹累了也哭累了的男孩们睡到日上三竿,各自的丈夫也体贴地没将人叫醒,在这个难得的机会在春寒料峭的院子里与上将交流一番。
alpha们闲聊三句又拐回工作,在外人耳朵里听起来无趣极了,待回到屋里想叫几个小子起床吃不知该算早饭还是午饭的一餐,只见五人已经围着客厅里的茶桌吃开了,汉堡薯条炸鸡可乐苹果派,快餐速食的香气飘的满屋子都是。
不多的宵夜很快被五人席卷一空,老老实实排队刷好牙,千秋自告奋勇地在地上铺了褥子,把衣橱里的大枕头也抱出来:“你们三个睡床上,我和蔺尘打地铺。”
“上来嘛...挤一挤能睡得下。”艾里冲两人勾勾手,挤眉弄眼地像勾引客官的小雏妓。
“别了,你们睡觉不老实,到时候把我俩老骨头踹下去可受不了。”蔺尘往人脑袋上砸了个枕头,艾里像打地鼠似的缩起了头。
作为提供礼物资源却是唯一一个没挨打的,千秋实在内疚,忙前忙后搀扶四个腿脚都不利索了的可怜伤员,忍不住直叹气:“实在是对不起你们...我就不该把平板带来...”
“这哪能怪你呀...也是我们想要看的!”艾里呲牙咧嘴地拍拍学长的后背,一脸鼻涕眼泪却十分大度:“他们一个个大义凛然,我就不信他们没看过这个!”
“对...要怪就怪穆城...”陈诺哑着嗓子,情绪低落地嘟哝,回了屋便一下扑到床上。
“说得领队没挨揍似的。”艾里不服气地回嘴。
“闭嘴,从下一秒开始这事没存在过!”蔺尘掩着嘴边吃边乐,哪还有一丁点儿平日工作时清冷的模样,眯起眼睛警告道:“以后谁敢再提,我就罚他挨揍第二天连续练八个小时的琴。”
“领队比上将还狠!”许稚做出捂嘴的动作,还肿着的大眼睛眯起可爱的弧度。
“不打人才贴心...”陈诺慢吞吞地从水里出来,裹了条浴巾擦身,心中百味陈杂。
“就是,揍一顿给个甜枣,哄谁呢...”艾里想起自家丈夫也是这套路,嘟嘟哝哝地帮腔。
待三人从浴室出来,新摆在床边的精致小偏桌上已经摆好了些点心和卤味,不多却搭配得当,还有一大壶挂着水珠的石榴汁。
“诺诺,你别不开心了,上将对你...”许稚忍不住安慰,脑袋里过了一遍适合的褒义词,下结论道:“上将对你还是很用心的..”
“总归是我对不起你们,不过这生日,大家也不用一块挨打...”陈诺想起方才种种,鼻子一酸又要哭。
“再瞎说我也揍你!”艾里往郁郁寡欢的好友脸上泼了很大一捧水,泣颜挂上了笑。
许稚和艾里虽然也伤得厉害,但总不过是正常的红紫,陈诺窘迫得立刻别回脑袋,还是善解人意的许稚一把捂住了又要瞎叫唤的艾里的嘴,摇了摇头。
圆形的大浴缸容纳三个小个子的omega也不嫌拥挤,只是热水实在蛰人,三人扒着浴缸沿适应了老半天也迟迟不敢往里泡,还是许稚咬咬牙先坐了下去,长长地吸了口气。
水哗啦啦向外溢,倒吸气声此起彼伏。
陈诺对丈夫的畏惧是反射性的,更别说身后的板伤还一抽一抽正疼着,好像自己做什么都是坏事,手脚并用着磨蹭了过去,刚到人身边就被向前一拽,天旋地转后撂倒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诺诺。”穆城在身后唤了声。
陈诺正专注地玩着经营农场的游戏,听到丈夫深沉的声音吓得一激灵,手忙脚乱地将平板电脑藏到枕头下,坐起时不小心磕着了伤处,笨拙地倒吸着气跪直身子,两只小手向后护住屁股,轻轻揉了揉。
男孩通体雪白,柔嫩的皮肤在洒进的午后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身前蔫头搭脑的小雀儿没被主人顾得上挡好,在一番动作下颤巍巍地晃悠。
“孩子们饿了,我就给他们备了些吃的。” 管家王伯刻意忽略上将微微蹙起的眉心,依旧恭敬地回道,他可怜这几个好容易开个派对还得挨揍的小子们,擅作主张地响应闹得最凶的艾里的号召,给几个人悄悄定了快餐外卖,趁军官们在花亭中聊天时搬回了屋里。
alpha们的到来让上一秒还热烈的气氛瞬间冷场,陈诺的薯条放在嘴里忘了嚼,昨晚因为哭泣还未褪下红肿的眼睛畏惧地看着走进的高大男人,生怕下一刻自己又要被掀翻了挨揍。
爱人看到自己跟见了鬼似的,穆城走上前,刚想拍拍男孩的脑袋,陈诺立刻反射性地脖子一缩,怕极了的样子。
“学长,床头柜里...有跌打药...”这回另一颗脑袋从床上探了出来,是蔫头搭脑的陈诺,有些不好意思地请求道:“你能..帮我们喷个药么...”
否则今晚上可真不好捱...
千秋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从抽屉里找出那瓶并不是时时被允准使用的消肿喷雾,拍拍床榻,一语双关地玩笑着命令:“你们几个屁股摆好,我来了!”
这不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错,几人很默契的没有互相责怪,甚至没有再提一块儿挨打这种难堪之事的打算,相顾无言了一会儿,许稚才抽噎着提议道:“咱们都又出了一身汗,再洗洗吧...”
“对对,我给你们放水!”千秋响应号召,忙积极地冲进浴室帮忙张罗。
浴室里水声哗哗,几个屁股受伤的年轻人一拐一瘸走了进去,蔺尘忍着疼匆匆冲了个澡,将汗水泪水一并洗去,剩下三个不嫌麻烦的脱了浴袍要泡澡,一回头正好看到浴室镜子里映出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