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面上一张a都没有,他又见单丛霓这样有底气,当然会怀疑单丛霓手上有更大的a。
单丛霓就是赌他以为自己没那个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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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两人是两条同花。
杨捷行底牌有张k,单丛霓底牌只是张q。
明明白白的诈胡,还成功偷到了。
单丛霓面不改色,等最后一张不同花色的无用牌翻开,直接将现有的筹码全压了。
这一下午,单丛霓赢得不少,全压非常高额,边上那几个早盖了的同学纷纷wow起来。
杨捷行大概也没想到他居然来那么大,一时之间,刚才的自信似乎也有些被打压,略略皱眉,看向单丛霓。
“因为是我的错,所以你才不让我听。一开始家里没人所以延误了最佳救治时间,对不对?如果我没回国,如果我在家里,就不会这样,是不是?”
黎遂青把他拉起来:“你没法未卜先知。”
单丛霓这几天一直忍着眼泪,直到现在被他轻轻拍了拍肩,终于忍不住扎进人怀里哭了。
但不管人有多急迫,事情的结果并不会以谁的意志为转移。
那是黎家的高端私立医院,黎遂青不让他听具体的说明,他就听不到,只知道最终是因为脑疝。
葬礼那天,黎遂青很晚还没回来,他就坐在客厅玄关的台阶那儿等,直到凌晨。
那么忙的黎遂青,居然也在医院。
“突发脑血栓,不乐观。”
陈管家有原发性高血压,已经吃药很多年,每半年都会去检查,一直控制得不错,现在却忽然脑血栓了。
“周二来接我噢,别忘了。”
但这个时间还是变动了。
住在酒店第二天,周日傍晚,单丛霓忽然接到黎遂青助理荀以宁的电话,让他赶快回家。
“你叫什么啊?”
“凌徊。徘徊的徊。”
“噢噢噢——谢谢啦,”他关上车门,“走吧。”
“自己辞职了?”
“是的,当天我就辞了。”
那看来也不是笨蛋。
底牌不错,后手还有机会凑同花甚至顺。
第一手加三张牌,翻出来后,有和单丛霓手上底牌相同花色的两张,其他人全盖了,只剩他和杨捷行;再翻一张,还是一样花色,只不过顺子是绝不可能了。
杨捷行在这时候一把加倍了底池,单丛霓思索两秒,对他道:“最后一局,除了筹码,不如再加点别的——敢不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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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别墅这边的司机被调走了。
黎遂青重新替他找了一个没有成家的,单丛霓没意见,周五准备去机场的时候,才发现新来的司机有些眼熟。
杨捷行脸色微变,勉强道:“挺好的。”
“那就好——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大家好好玩。”黎遂青对单丛霓那些站在一边打过招呼就没敢再吱声的同学们说完,又朝服务经理道,“今天他们的消费,来找我报,顺便将以前的账一起送过来结清。”
杨捷行在场,服务人员哪敢越过去直接应——何况还是这种不会再光顾的意思!别说传出去怎么样,就大少爷的怒火都够他们受的了。
“没什么!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在?”
“路过附近,听说你没车坐,顺道来接你。”
他还是知道了。
他倒也不扭捏:“行——抱歉,以后不会再这样,我说到做到。”
单丛霓点头:“我接受了。”
“接受什么了?”
单丛霓说:“我要你向我道歉——你应该知道我指什么——并且承诺以后不会继续在背后搞这样的把戏。”
卢斯年懵逼发问:“什么把戏?怎么了?”
单丛霓没理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杨捷行。
单丛霓颔首表示了解。
规则他知道,但确实是第一次玩牌,似乎有些新手光环,一小时下来,面前的筹码已经由大到小堆成了wifi信号,风头极盛。
杨捷行运气也不错,桌上就他们两的筹码在增多。
“这些筹码我不要,也不会去兑换。”对正为他整理筹码的荷官说完,单丛霓又看向杨捷行。
“——只需要你兑现刚才的附加赌注。”
他笑了笑:“当然。”
除了惊讶,杨捷行脸上还混着点说不出的奇怪表情,但单丛霓才没心情猜他在想什么。
他暴力全压,就是赌对方那点犹豫。
做同花,底牌就不可能算对子,并且杨捷行要是手上有最大的a,第一轮就不可能只跟不加,所以他最大也就只可能有k。
单丛霓还是毫不示弱的样子,甚至对他粲然一笑。
这么紧张的时刻,他居然愣住了。
等边上那同学推他,他才回神,拧着眉毛弃了牌。
他似乎很感兴趣:“好啊。”
桌上已有牌面,猜得出杨捷行的牌不可能差,甚至根据他加注的强硬程度,还能推测那大概率是很不错的一手同花。
底牌也许比自己还大。
“怎么坐在这。”黎遂青显然有些惊讶,随手丢了外套,问。
单丛霓撑着下巴,挂着硕大两个黑眼圈,问:“是不是因为我不在家,所以才会这样的?”
他皱眉:“瞎说什么。”
单丛霓又是急又是慌,坐立不安地盯着on的手术灯。
灯灭的时候,他站起来太快,饿了一路还没睡觉,差点没直接扑地上去。
黎遂青拉住他:“慢一点。”
“陈管家不太好。”
她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说话十分懂得留余地,连她都直说不太好,单丛霓当场就往外跑,等不及安排直接打车去机场。
匆匆忙忙赶回去,在医院看到黎遂青的瞬间,他的心一下子凉了。
“下机后有人接您吗?”
单丛霓看了眼手机:“有的,都安排了——你没比我大几岁吧,叫我丛霓就行了。”
不过他还是执意叫小少爷,单丛霓随便他,等他们把东西都送上机之后,对他挥挥手。
单丛霓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请了几天假,要回一趟c国,去参加以前对他特别照顾的老师的婚礼,有好多礼物堆在客厅里。
“你帮我开一下后备箱。”
他忙不迭打开了,还替单丛霓搬大件的东西。
那年轻男人摘下帽子抓了抓耳朵,有些窘迫地对单丛霓说:“早上好,小少爷。”
“是你啊。”单丛霓才认出来,“你不在那边做保安了么?”
他说:“对。”
他满头是汗,最后居然可怜地看向单丛霓。
我欠谁惹谁的!
单丛霓心里白眼快翻死了,手上还是拉黎遂青的衣角:“我还要来拍小马呢,你给我办个年卡吧。”
单丛霓想到那两保安听到经理说出黎遂青名字时惊慌的脸,赶紧讲:“我哪没车坐。只是误会而已,对吧杨同学?”
杨捷行看了他有一会儿,说:“黎叔叔,确实是我们招待不周。”
单丛霓不敢置信地瞪他一眼,他转开了视线,而黎遂青则像刚看见他似的,问:“你小舅怎么样?”
单丛霓还想对其它同学说声不好意思,忽然听见背后有熟悉的声音问。
转过头,居然是面带笑容的黎遂青。
单丛霓后背的鸡皮疙瘩一下全起来了。
其他人同样不明所以,但因为这两个人全是不太能得罪的,所以都谨慎地没说话。
杨捷行没什么生气的迹象:“你玩牌就是为了这?”
“不然呢?”
有人的筹码快用完了,笑道:“最后一把啊。”
另外几人也没什么意见。
单丛霓看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