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 繁体

第三章 陈年往事/皇位之争没有亲情,可他望着小湫儿终究心软了(第2页)

燕行止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皇后叨叨絮絮的对弟弟说着话。

他从未见过母后笑得如此灿烂。

“母后,孩儿先告退了,晚上再来陪您。”燕行止低下头,恭敬的对皇后施礼,心中酸涩的说道。

生命如同鲜花凋谢,残阳落幕,触目惊心的鲜血染红了梧桐宫的地砖,很快,又从外面走进来了一批新的宫人。

他们沉默的打扫着宫殿,将所有的血迹慢慢擦去,再用水缸里的清水一遍一遍的冲刷上去,直到梧桐宫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干净整洁。

“阿行.....”贵妃哆嗦的一声轻唤重新把怔住的少年拉回了魂,没了一把匕首,但还有千千万万把“刀”,燕行止在金吾卫拿着毒酒靠近母妃的那一刻,出声喊道:“住手!”

原本被吓得止住了哭泣的小湫儿又开始呜咽了起来,似是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无论曹仁礼怎么哄,哭声都不减,反而越来越大。

曹仁礼害怕的额头上都挂满了豆大的汗珠,皇后听到哭声,抬起头,灰暗的眼眸渐渐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亮。

原来她所经历的都是谎言和欺骗,爱是假的,承诺是假的,可这个孩子是真实的。

女子没有说话,站着的皇帝以俯视的姿态垂首看他们,怜悯地问道:“太子确实是记错了?”

燕行止张了张唇,沉默着没有回答。

皇帝勾唇笑了笑,“既如此,贵妃公然违抗朕的旨意,皇后选走了白绫,贵妃就选匕首吧,黄泉路上你们姐妹相陪,倒也不孤单。”

燕行止皱了皱眉,十二岁的少年虽然身量不高,面容也是稍显稚嫩,可是眼角眉梢都已经同他的父亲一般,出具威严。

“为何?”

在少年心中,还没有那么多的世俗观念,黑即是黑,白即是白,公平和正义往往更重要一些。

想到这里,燕行止的心里霎时凉了,然后就看到了对自己拼命摇着头,使着眼色的母妃。

燕行止:“......?”

“贵妃。”皇帝沉着脸,嗤了一声缓缓说道,“朕不是下令,为了他们母子和睦便委屈一下贵妃,这些年都不要见太子么。怎么,是当朕的口谕都是耳旁风了?”

只是皇帝似乎忘了自己多了一个孩子,直到两年后,凤栖宫的昭书才姗姗来迟。

——“朕四子,赐名湫。”

“湫儿.....”

燕行止一直紧盯着这边的局事,当看到那个香包被搜出来时,面上带着无以复加的惊讶之色。

少年被宫人牢牢拉着无法上前,焦急之下,只能扬声喊道。

“父皇,您误会母后了!”

所有人愕然的发现,香包里装的根本不是草药,而是一张被折起来的情诗。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落款为“莫。”

“呵.....”皇帝低低的笑开,他迈步走到了女人面前,指腹摩挲着她满是泪痕的面颊,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道:“朕怎么可能会碰皇兄爱的女人。”

迎着那抹震惊的神色,男人低下头,在她的耳边缓缓说道,“皇兄昨天托梦给朕了,说地下一个人冷,后来朕想了想,他生前最爱的人就是皇嫂了,朕想让你下去陪他。”

皇后猛然间明白了什么,她抬起眼,看着男人熟悉的眉眼,却觉得从未认识过他一般。

小孩子之间的哭声是会传染的,一直被曹仁礼紧紧抱在怀里的小湫儿也开始哭了起来,边哭还边嚷着,“母后....呜呜呜......抱........”

曹仁礼也没见过这等场面,抱着燕湫的手臂都在微抖,声音自然也是抖的,他哆哆嗦嗦的说道。

“小殿下....不哭......奴才抱着你......”

“娘,他们为什么要抓我。”

这哭泣的声音让人心碎极了,皇帝抬起手,掌心安抚的摸了摸少女的脑袋,却除了引得她更加颤抖之外,没有带来丝毫的作用。

“皇后,朕真的没有想到,除了湫儿以外,你竟然还背着朕有了皇兄的孩子。”

闻言,她茫然的抬起头,继而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说道。

“你.....你怀疑湫儿......”

皇帝并没有等她把话说完,男人漫不经心的扬了下手,便有侍卫拖着一个衣衫破旧的少女走了进来。

“是的是的,奴才也看见了。”

“奴婢也看到了,那男人和娘娘姿势可亲密了。”

当第一个人开口之后,其他的宫人们也纷纷开口应和道,他们面露惶恐之色,声音也在发着颤,既有心虚夹杂在里面,更多的亦是恐惧。

到处都是血,洋洋洒洒的一片。

燕行止被两名面容严肃的宫人拉着,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的母后拿起了白绫。

在宫外与情人有染,据说被带回来的时候,衣衫都是凌乱的,头上戴着的凤钗也少了两支。

“那原先那些人呢?”燕行止问道。

曹仁礼思考着答道:“调我们过来的公公说,娘娘不满意那些人已经全部发配出宫了,要我们都小心伺候着.....”

“不太对劲。”燕行止缓缓说道,或许是久居深宫带来的敏锐,令他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压抑,少年搭在燕湫肩膀上的手指缩了缩,连呼吸声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在太子疑惑的目光中,小太监尴尬的解释道,“许是和皇后娘娘睡惯了,不管奴才怎么哄,他都不肯去睡.....”

这时,被小太监抱在怀里的燕湫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怏怏说道:"要和母后睡......"

“母后她.......”怎么还不回来,燕行止的心里涌起了浓浓的不安,这份不安促使他抱起了燕湫紧紧搂在怀里,然后对一旁站着的小太监问道。

皇后说道:“你弟弟刚出生还小,等以后长大了会变好看的,现在你嫌弃他不要紧,等以后,你会喜欢他的.....”

皇后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又变得犹豫起来,眉宇间也呈现出挣扎的神色来。

“罢了。”最后皇后沉沉一叹,轻声说道,“阿行,你不要喜欢他,但是母后希望你能....保护他。”

燕行止眉头皱得更紧了,想起宫道上见到的皇帝,面色红润,怀里还搂着一个美艳的小宫女,扶额道,“父皇可不像是病了的样子。”

小太监们面面相觑,毕竟主子们的事情他们哪敢多过问。

天色愈发昏暗,已至酉时,燕行止侧过目光,看到乖巧坐在蒲团上的燕湫也是困倦的垂下头,昏昏欲睡。

可是皇后不在,太子的话谁人敢不听。

众人离开忙碌,很快,新鲜的热气腾腾的奶糕被摆上了桌,又很快尽数被燕行止投喂进了燕湫的肚子里。

“母后还没回来吗?”燕行止放下狼嚎笔,吹干宣纸上的墨迹,时不时的透过窗外,望向梧桐宫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

被喊到名字的小宫女一愣,小心翼翼的问道:“是要做来给小殿下吃的吗?”

“嗯。”燕行止点了点头。

“........”小宫女沉默了一会儿,继续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是太子殿下,您方才刚说过,要让小殿下的吃食近日节制一些......”

燕行止见状,连忙伸手抱住他,拍了拍背,轻声哄道:“没有,没有,皇兄不会不要湫儿的......湫儿乖,不哭。”

燕湫闻言,这才止住了哭泣,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仍旧蓄满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燕行止叹息着说道:“皇兄真是拿你没办法。”

燕湫被放回了地上。

“皇兄.....?”燕湫不解的望着燕行止,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问道,"抱......抱抱......"

燕行止一脸忧愁,这个难度似乎大过了太傅今晨要他解答出的君臣三问。

燕行止板着严肃的小脸,左右环视了一圈,见母后不在,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了捏小团子那粉嫩的小脸蛋。

燕湫被捏了一下,也不疼,伸出小手握住了燕行止的右手,口中含糊的说了一句,“抱——”

燕行止笑了笑,然后抱着他站起身来。

然后纷纷上前来想要抱起小殿下。

可是小团子偏是认准了一般,谁抱都不让,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可怜的盯着燕行止。

“小殿下,太子还有事要处理呢,咱们不要打扰他。”一名太监上前来劝道。

说着低垂下视线,裴尽城顺着燕行止的视线低头看到了那柄冰冷的戒尺,似乎是在提醒他这把戒尺的来历。

“咳咳。”裴尽城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然后将目光挪开,说道:"这件事保证是真的,放心吧。"

燕行止迈开步子往前走远,自然也就忽视了裴尽城眼中别有深意的笑,“要去你就自己去吧,父皇吩咐了,孤不能随意离开皇宫。”

裴尽城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祈祷了一番,接着想到什么,又跑了回去把燕行止扔下的戒尺捡了回来。

燕行止:“?”

裴尽城把戒尺重新塞进燕行止手中,义正辞严的说道:“为了证明我说错话想要道歉的决心,今天我就带你去把那背后说坏话的人狠狠揪出来。”

裴尽城见势不妙,立刻换了张笑脸,说道:“话说这么多年了,你不想你母妃吗?”

燕行止的脚步再次一滞,他猛地回过头来,一眨不眨的盯着裴尽城,一字一顿地问道:“这话又是谁教你的?!”

他的目光太过冰寒,裴尽城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连忙说道:“我.....我随口一提。”

“阿行,这是你弟弟。”

闻言,燕行止低下头,目光瞥了一眼便飞快挪开视线。

皱巴巴的一团,真丑。

"........"燕行止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将戒尺扔在了地上,一甩袖,转身离去。

"哎哟喂!!太子殿下,您不信啊!"

裴尽城一路小跑着追赶上前,悻悻的说道:"阿行,你这么凶,以后哪家姑娘敢嫁你。”

“别打别打,我投降。”裴尽城高举着双手开始讨饶,“我坦白,求不揍脸。”

“坦白?”年仅十二的少年已经出具威严,他一扬眉,掏出了从太傅那里顺回来的戒尺,威胁的点了点裴尽城的肩膀,“你该做的是道歉,为你的想法向湫儿道歉。”

“湫儿....叫得真亲近。”裴尽城抽了抽嘴角,在少年威胁的“嗯?”声中,头一低,双手垂落在两侧,姿态特乖特真诚。

燕行止:“.......”

“他在胡说。”燕行止向太傅解释道,只是这干巴巴的解释在裴尽城“声泪俱下”的控诉声中,显得更加单薄了。

“哼,请太子把手心伸出来吧,不要让老夫用这点小事去烦陛下。”

裴尽城“做贼心虚’”的左右瞅了瞅,对着太子附耳说道:“皇家一向没有血脉亲情,多余的弟弟不要也罢。”

燕行止一愣,胸膛剧烈起伏了一瞬。

“诶诶诶!君子动口不动手!!”裴尽城一蹦三尺高,叫唤着躲远,身上还是避无可避的挨了好几下太子的拳头,“呜呜呜呜~太子杀人了。”

平时一起玩闹的官家子弟最是擅长察言观色,这几日也没敢靠近同太子玩耍,只有“不要脸皮”的裴尽城一如既往。

“咋了,这几天怎么跟个丧家之犬似的?”

燕行止的动作一顿,以一个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了裴尽城一眼。

重重深宫让她的眼窝泛了疲惫的暗色,那双纤白的手腕也瘦削的过分,她的目光落在燕行止身上时,却依旧温和。

"我没事,刚才......你的父皇有来过吗?"皇后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说话也是微喘着,此时她微微半阖了眸子,有些迟疑的问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

“........”燕行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母后,父皇在宫外站了一会儿,后来国事缠身.....就走了。”

皇后含笑颔首,叮嘱道:“你啊....和你父皇一样,忙起来就没边了,也要多休息啊。”

“儿臣明白。”燕行止躬了躬身子,转身离去。

走出梧桐宫,他的心中却是有些沉甸甸的,总归还是少年心性,这一不开心一连几日都没露个好脸色。

皇后看起来很开心,她的眉眼一直带着笑意,白皙的指尖轻轻点在孩童的额头上。

“陈山苍苍东海头,石壁裂缺藏灵湫。”

皇后笑着,似是已经看到了日后的光景,“本宫的皇儿,以后定会是一个清风朗月的少年郎。”

燕行止用力闭上眼,再缓缓睁开,眼眸中已是无悲无喜,半点情绪也无,少年低垂下视线,漠然的说道。

“父皇,儿臣从未见过母妃,皇后的香包从何而来,儿臣不得而知。”

这个温婉的江南女子忽然迸发了力气,她抢夺下了那把被金吾卫攥在手里用于威胁的匕首,第一次直视着自己爱了半生的男人,“我会永远保守你的秘密。”

然后又侧过目光,温和的望着茫然无措的少年,她想笑一笑,最起码笑得好看一点来安慰少年不要怕,但最终,只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弧度来。

“太子殿下,不要为难,以后湫儿就只有你能保护他了,他是你....亲弟弟......”

乍一听到这句话时,燕行止以为自己的父皇在说笑。

直到一脸绝望的母亲被强迫跪在地上,华贵的锦服沾上了地上的血,如同一朵娇艳到仿佛能开至荼靡的花。

入目是一片红色。

更何况他所说的,和他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女人息息相关。

女子沉默了一会儿,她的声音陷入了恐惧与哀求:“阿行,如果只能选择一个人呢?”

“母妃说的是何意?”燕行止奇怪的侧过头看向自己的母妃,女子清丽的容颜上原本是精致的妆容,如今泪水冲刷过,糊了一脸胭脂水粉的色彩。

女子艰难的笑了笑,娇软的应道:“臣妾怎么敢呢......许是太子记错了.......”

她说完,便向燕行止走去,将个头不高的少年紧紧拥在了怀中。

“阿行......”女子的嘴唇仿佛被冻住一般,上下嘴皮都在打着颤,“什么都别说.......母妃求你.........”

“哦?”皇帝慵懒的用余光扫了一眼出声的太子,不咸不淡的开口说道,“太子是有别的想法?”

燕行止说道:“这个香包是经由儿臣之手送给母后的,当时母妃听闻皇后入睡之后总有梦魇,便缝制了这个香包。”

燕行止说完,就用目光去求助自己的母亲,想要证明这个香包里面的情诗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皇后是被冤枉的....不,或许是被诬陷的。

正是那名已经畏罪自杀,与皇后通奸的侍卫的姓。

当这首诗被当中念出来后,皇帝脸上平静的面具终于被撕了下来,或者说又戴上了一个新的面具,变得阴沉又暴虐,“好,好啊,好极了。”

一连三个“好”字像是从嗓子里硬生生挤出来一般,低沉又迫人。

娶她入宫时的承诺犹在耳畔,却在自己假死入宫后,等待她的,只有一年复一年的深宫孤寂,就连湫儿....他们之间唯一的孩子,也不愿认。

“在皇后娘娘的寝宫里找到物证了!”

神情严肃的金吾卫单膝跪地,呈上了一个精致的香包来,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拆了封上的线。

“小殿下?”闻言,皇帝玩味的笑了笑,目光中渐渐染上薄凉的意味,“一个不知是谁的种,还配被称为殿下?”

在场跪着的宫人们头压得更低了,无一人敢说话。

尤为静谧的空间中,皇后绝望的声音响起,“陛下,那一晚到底发没发生过,你不是清楚吗?”

皇后的面色变得彻底灰败了下来,如同凋零的花,一点一点的失去了她原有的生机。

“娘为什么不理我,你们又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少女见自己的娘亲不说话,那些坏人又抓得她很疼,茫然又无措,只剩下震天的哭声。

这名尊贵的女人眉宇间带着不属于她年龄的惆怅与复杂,但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燕行止也无从猜起。

但有一点,她说得很对。

那年幼的弟弟,确实是越长越好看。

少女十二岁左右,看起来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她自小在乡野长大,更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双腿都在发软,目光环视一圈后,自然而然的就将目光锁定在了最熟悉的人身上。

“娘——”

少女哭喊着,但是却挣扎不开,不论怎么挣动都被身后一双铁臂般的胳膊牢牢禁锢着。

“两年前。”身穿明黄龙袍的皇帝冷冷一笑,他自踏入梧桐宫起,目光便没有放在那狼狈的女人身上,而是兴味的打量着因为年幼而尚且无知的小皇子。

“认真算起来,二年前倒是皇后怀上湫儿的时间?”

皇后的面色灰白,呆滞的跌坐在地上,那双平日里精细保养着的纤长玉指,如今也染上了被溅上来的血迹,显出触目惊心的猩红。

前些日被遣散出宫的梧桐宫人颤颤巍巍的跪了一地,争先恐后的说出了皇后的“罪状”。

“是的,奴婢两年前就看到有个侍卫经常出入梧桐宫了,和皇后娘娘相约在月下私会。”

吐出句子的宫女浑身颤抖得不停,她伏在地上,肩膀一颤一颤的,低垂的脑袋下隐约是在哭泣。

他抬起头对曹仁礼吩咐道:“你去奏请父皇,让他派人出宫去寻母后。”

而这一句话,也成了他未来十年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入目的,是红色还是白色。

“你是刚调到梧桐宫来的吗?往日,孤怎么没有见过你?”

“回太子的话。”小太监解释道,“奴才叫曹仁礼,昨日刚调来的。应该是调过来了不少人,奴才昨晚和他们闲聊的时候,发现相互之间都不熟悉,都是只来了一两天。”

燕行止的手掌沿着燕湫的脊背轻拍着安抚,他已经止住了哭,正阖着双眼在自己怀里安稳的睡着了。”

"那......湫儿是不是该回寝宫睡觉去了?"燕行止向小太监问道。

小太监点了点头,抱起小殿下去了正殿。

只是没一会儿,寝宫内就传来了一阵哭声,小太监愁眉苦脸的又把燕湫抱了回来。

一旁侍候着的小太监答道,“皇后娘娘中午的时候就出宫去了,好像说是陛下的命令,让她去宫外祈福。”

燕行止皱了皱眉头,“祈福?苍月近日也没发生什么天灾人祸,需要一国之后亲自去祈福的地步。”

“这......”小太监犹豫的说着,“奴才知道的也不多,总归皇后娘娘离开前是这么说的,隐约还听到娘娘念叨着陛下病了。”

燕行止一愣,伸出手指环着燕湫白皙的手腕比了比,“湫儿的手腕这般纤细,还是太瘦了,该多吃一些。”

小宫女:“........”

所以!小殿下这个月重量猛增,果然和太子有直接关系!

少年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湫儿,你看,你现在比以前重多了,这些日子,你都胖了不少,吃东西要有节制,明白吗?”

燕湫抬起小手抹去眼角的泪痕,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燕行止,虽然没理解其中的意思,但还是乖乖地说道:“知道了。”

“还是湫儿乖。”燕行止笑眯眯的揉了揉燕湫的头,“我记得你最喜欢吃奶糕了,红柚,你去梧桐宫的小厨那儿吩咐他们做些。”

“湫儿......”燕行止一脸苦恼的说道,"你这个月是不是吃太多了,怎么重了这么多......."

两岁大的少年还不能很好的理解过多句子的意思,但不妨碍他知道自己被从温暖的怀抱里“丢”了出来。

"呜呜呜~~"燕湫的泪珠子哗啦啦的往下掉,哭闹着用小手拽着少年的衣角,口中吐出含糊的句子,“皇兄不要我了......呜....”

皇后好像读懂了少年肢体语言所表现出的意思,她失笑的说道:“刚出生的婴儿都是这样的,等......”

皇后的语气停顿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道,“他还没有名字,要等你的父皇来取。”

她想了一会儿,决定先用“弟弟”来暂时称呼他。

一旁的太监们连忙紧张的跟在他们身边,“殿下.....还是我们来吧。”

燕行止摇了摇头,艰难的用手臂环住小团子的腰,“不必了,孤来抱弟弟......”

三秒之后——

可是燕湫却死活不听,依旧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燕行止。

燕行止见状,心软了一瞬,于是说道:“算了,就由着他吧。”

说罢,少年便蹲下身来。

和煦的日光铺展开来,暖洋洋的光芒照耀在皇宫内外,营造出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

燕行止刚踏入梧桐宫的殿门,一个小“团子”就跌跌撞撞的扑了上来,两条细白的胳膊熟练的环住了少年的腿,仰起头来,奶声奶气的喊道:“皇兄,皇兄~~~~”

“小殿下,别摔倒了!”后面追出来几个小太监,见状,忙不迭的躬身行礼道,“见过太子。”

“嗯?”燕行止皱着眉头,有些困惑的望向裴尽城,惊讶道:“那不是你瞎扯出来的理由吗?”

“怎么可能。”裴尽城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我是那种撒谎的人吗?”

燕行止:“.......孤觉得你是。”

燕行止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底的怒火,淡淡的说道:“裴尽城,孤告诉你,父皇下了命令任何人不许在孤身边提母妃,也不许孤去见她。”

“知道啦!我不说,我不说!”裴尽城连连摆手,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他机智聪慧,否则今天就惨了。

这个小霸王,自己早就领教过了,只要惹急了他,他真会做出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燕行止脚步微滞,脸色微沉的扭过头来,冷声警告道:"不许胡说八道。"

"哈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嘛!"裴尽城嬉皮笑脸的拍着燕行止的肩膀,说道,"你可别当真呀。"

燕行止的脸色依旧臭的厉害,他抿紧唇瓣,一句话都不肯再说。

“我错了,请太子殿下帮我转达这句对湫儿的对不起。”

燕行止面色稍缓,只是还未等他应答,就见裴尽城已经收拾好刚才假哭的泪痕,挑了挑眉,扬着坏笑说道。

“殿下,您不能光揍我,这话是萧二叔教我说的,您要揍就一起揍。”

燕行止:“........”

燕行止忽然躬下腰,对着西侧的方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儿臣见过父皇。”

“?!陛下来了。”太傅连忙转过身,只是西边的方向别说陛下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再一回头,好啊....这回连俩小的人影都不见了。

裴尽城忽然之间哭得极为伤心,他半坐在地上,青色的衣衫被泥石弄得脏兮兮的,边哭边“求饶”道:“殿下,我错了呜呜.......我不该不陪你偷太傅的考题的,呜呜,对不起.....但是太傅一直教导我们做人要诚信,太子!考零分不可怕!你要学会勇敢的面对零分!”

“?”燕行止眉头一皱,他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拳头好像更硬了。

然后就看到胡子气得都在抖的太傅大步朝自己走来。

“所以说啊,只有亲娘才会疼。”裴尽城一副很有经验的模样,开始侃侃而谈起来,可惜是个独角戏,太子那个闷葫芦半句都没有搭理他。

裴尽城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殿下,你想不想让一切恢复原状?”

“?”燕行止懒懒的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何意?”

“这样啊.......”皇后低下头,轻轻叹了一声,又强打起精神来,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发,“你父皇是个好皇帝,阿行以后也要向他一样勤勉。”

燕行止不置可否。

皇后又将枕头边上的襁褓抱了起来,涂着红蔻的手指轻柔过他的面颊,将他展示给燕行止看。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