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邺看了他一眼，回手“嘭”地一声拉上车门。

银白色的车子绝尘而去。

兰邺已经坐上了车，乔雀扒着不让他关，他这才回头又问了一次，语气仍没有什么起伏，温和平缓。

“我、我后来追了出来，没看见你，就来了这里，看见你的车还在……”乔雀不敢说了，因为兰邺瞧他的眼神越来越慑人。

“上车。”兰邺瞧着他，眼睛黑沉，心里颇为着恼，既恼面前这人不知爱惜自己，也恼自己居然为此懊恼。

“你等了多久？”兰邺站了起来，把手伸给乔雀，把他也拉起来了。

“我……”乔雀站了起来，心虚地不敢看他，“也没有多久……”

兰邺顿了顿，没说话，更没多看他一眼，松开手就往车门去，径直开了门。

兰邺无言地轻拭着乔雀的眼泪。他一边擦乔雀一边哭，他都有些赶不及那眼泪落下的速度了。

直到整张帕子都要湿了，乔雀才渐渐收住了泪。他瞧着兰邺手里被泪湿的手帕，后知后觉地羞赧起来。

兰邺故意当着他的面慢悠悠地折好了手帕，才道:“舍得收了神通了？”

兰邺笑了:“不是什么？”他捻着乔雀发丝的手滑下去了一些，捏了捏那细白的后颈子，像捏着只小猫儿似的:“你摇什么头，是不是在偷偷拿我衣服擦眼泪？”

话刚说完，腰就被人更用力地搂紧了:“老师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好讨厌……”乔雀的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

兰邺嘴角的笑僵了僵，但很快又柔和下来，“那你现在在干嘛，是打算用眼泪标记我吗？”

乔雀看起来呆住了。

兰邺点了点方向盘，磕出两声细细的声响，“上车。”

乔雀如梦初醒，飞快地绕到另一边，跳上了车。又自己系好了安全带，眼巴巴地看着兰邺，“我好了。”

“老师……”乔雀不知所措，又小心而讨好地想要勾住兰邺的手，被兰邺一把抽离。

“老师……”

“等了多久？”

乔雀刚被浸润过的眼睛正是水亮，不过先前的光倒是好像真碎了，还随着那泪一起流尽了，半点踪影也没有了。

“好了就快起来吧。”兰邺抵了抵又暗暗酸起来的后腰。

乔雀慌忙松开了手，讷讷道:“对不起啊老师，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我不是要你担心……”

这话好像一下子点醒了乔雀，他终于舍得抬起头，眼里还噙着泪就迫不及待地闪烁起了希冀的光，异样狂热:“老师，你标记我好不好？我……”

兰邺被那眼神瞧得心颤，乔雀的反应不可谓不反常，甚至让他隐约觉得有些违和。但他很快抓回了心神，平静地打断了乔雀:“我是个beta。”

乔雀眼里的光一下子灭了。他眨了眨眼，那光便涌出眼眶，落到了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