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剖仙骨断旧情(二)剖骨还情/两不相欠第1页_佛系病美人是全修真 - 一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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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剖仙骨断旧情(二)剖骨还情/两不相欠(第1页)

独立在冰雪中的美人再次抬高了手臂的位置,直到那刀尖正好落在他的后颈。

匕首乃是上界法器,还不等刀尖下割,其上自带的刃气就已经将血红的衣衫划出了口子,露出一抹苍白含艳的肌理,暴露于风雪,很快就绽出一道血痕,滚滚的血珠冒着热气与红杉融为一体,难以辨识。

这血珠,似乎能烫到人心里去。

“父亲虽严厉却待我温和,教我良多,纵然我非他亲子。可该享受的一点儿不少。”

少年火红的衣袖遮挡了半边匕首的冷光,他缓缓抬起几分手臂,眼眸含笑,像是一汪清泉,也像是一片星辰,盛满的不知是带着情愫的泉水还是那永恒的星光。

傅樰遗抬脚,半截苍白的足踝一闪而过,轻盈无声的脚步在阵法中踏出了回应。

不仅仅秦虺在看,傅麒、傅麟,丛胥泽、越风海的目光此刻都出奇一致地落在了傅樰遗的身上。

傅麒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个什么心境,在傅樰遗主动说出剖骨的那一刻,他心里无疑是松了一口气,可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怪异——那种情绪来的凶猛,仿佛在指摘怎么可以逼迫自己曾经最疼爱的三弟呢?

可那是曾经。

橙红色的柿子酱汁在地上像是一抔鲜血,艳得刺目。

臧祸的眼底有青黑浮现,他仰头看向傅家的位置,正好能瞧见冒着白光的雪峰。

他们是旁观者也是推波助澜者。

傅知安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明明他距离自己梦寐以求的仙骨只剩下一步之遥,可心里未知的紧张却令他难以维持神情,甚至痉挛着手指,忍不住将自己彻底埋在了秦虺的怀里。

秦虺只当是怀中的佳人害怕,下意识将人搂紧,可他遗落在红衣少年身上的目光却迟迟难以收回——

这一次匕首的刀刃被少年换了只手落在另一边的肩胛,他颤着手臂重复刚才的动作。

刀身早就被鲜红浸染,在法器蜂鸣中它畅享着主人血液的反哺而嗡嗡作响,红光乍现。

被刀锋刺穿的肩胛相对,滚烫的暗色液体立马将红衣洇湿出一片深色的痕迹,他脚下恍若开出了红色的彼岸花,随着鲜血的浇灌而一寸寸扩大着自己的范围。

说着,傅樰遗忽然抽出了那已经可见骨的匕首,随着手臂的下落而在雪地上甩出红梅。

“你不愿?”傅麒踏出一步,面上是显而易见的紧张。

他握紧了手里属于自己的本命法器,目光灼灼落在那屏障之上,似乎在估量少年逃脱的可能,“如今在傅家,你难逃此罚!”

可他的理智又将那些冲动撕扯回来,硬生生叫他立在原地,看着曾经引起他内心深处灰暗欲望的少年割裂皮肉,嗅着那血腥气而无法移开目光。

功德过失,全在一刻。

“可是你们不信我,信的是他。”

“自古以来,却该这般。”

匕首的刀刃已经抵上了皮肉下的仙骨,莹莹的微光从血泊中冒出。

傅樰遗仿佛丧失了痛觉一般,即使面如金纸,捏着刀柄的手阵阵颤抖,可是他的刀刃还是刺入得毫不留情。

“我对你们每一个人,自问从不曾亏待,凡是你们倾注于我身上的情谊,我也将报之我的真心与赤诚。”

“于我,你们是长辈、是亲人、是朋友,是我的敬仰与依托;可于你们——我又是什么?晚辈?弟弟?友人?”

“说来可笑,十多年的情谊却挡不过一场过境的骤风。”

他笑起来很好看,有种脆弱的苍白,却因为乌黑的瞳、鲜红的唇而多了几分秾艳,像是染了胭脂的玄月,清冷矜贵,平白勾人得紧。

那般风华更是因他眼尾的红而衬的绝代,分明是言笑晏晏,可落在众人的眼里却多了一种绝情绝爱的冷寂,恍若失望后的漠然,亦如看淡后的封闭。

妖兽近乎将自己的指尖扣到那层半透明的屏障之上,他心里的情绪一阵阵翻涌,过去旖旎时的淫词浪语如同棉花团似的全部堵塞在他的喉头,明明有一箩筐的话,此时此刻他吐不出分毫,只能瞪着眼干着急。

“丛胥泽、越风海,倒也是我自小的玩伴、挚友,十多年的友情,今日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被点到名字的几人不约而同地皱眉看向最中心的少年。

傅樰遗的眼睛很亮,唇边的笑不曾消退,可是握着匕首的手也不曾退缩,而是执着而坚定地将利刃一寸寸刺入皮肉,即使在凛风中,那皮开肉绽的撕裂声似乎都被无限放大,传到了每一个的耳朵里。

听雪崖上陈年的积雪仿佛都在为他而悸动。

“傅麒、傅麟。”

他的声音很轻,这是遵礼循礼的少年长这么大第一次直呼兄长的名字,“曾经我也一如你们待我一般,在我心中你们是顶天立地的哥哥,你们于我有恩——教养之恩、关怀之恩。”

傅麒的理智压下了所有的感情,他只是静静等待对方的动作。

他无声道,我没有错,我只是为了傅家的血脉的好……

“我曾身为傅家人,因有家族庇护得以成长至此,种种恩情仍历历在目——”

那人仅仅是站着就如璀璨的光,面颊苍白映雪,唯有瞳子沉得厉害,加之唇色的艳,在皑皑风雪中绽放着一种难以忽视的美。

秦虺自第一次见到那“冒牌货”便知对方的姝色,只是他总觉得这人是蛇蝎美人,便是有再精致的皮囊也比不过他怀里的知安良善可爱。

思及此处,秦虺脸上的欣赏被厌恶代替——妖媚惑人,不堪入目!

妖兽瞳孔紧缩,他身体深处魂魄上缠绕的锁链逐渐绽开裂隙,淡金色的光晕明明灭灭,在等着下一刻冲出限制。

天外天之上的盘龙谷中,一条沉睡的巨兽隐隐有了苏醒的迹象。

白帝城城门,臧祸怀里的面食还因为他的法术而维持着温热,在他一脚踏入白帝城的瞬间,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席卷他的全身,像是被利刃抵着后心窝,激地他手臂一颤将鲜香的面撒了一地。

妖兽瞳孔微缩,已经做好了一会儿抱着少年逃窜的准备。

可以说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以为那红衣的少年忽而想要反悔了。

“呵……”乌发飞扬的美人朱唇轻启,衬的皮肤越发苍白羸弱,“傅知安想要我的仙骨,还得看他接不接得住。”

傅樰遗的目光直直砸在了傅知安的身上。

“冠冕堂皇,说是我伤人在先,便要取我仙骨,以补傅家亲子之修道。”

“你们说这是我活该、是我之幸,可有人曾愿意问我一句是否愿意?”

“却该这般的……”

他喃喃。

傅麟握紧了拳头,他的情感告诉自己应该冲上去结束这一切,不就是一块仙骨嘛?或许还有旁的法子,或许真的不止于此。

染血的匕首被少年横在胸前的手向下按下,刀刃抵着肩胛之上一寸一寸下割,衣袍与皮肉均不能幸免,那“刺啦”地动静听得众人耳道发麻。

红色的衣服遮掩了不停流动的血液,唯有聚集在少年脚下的一滩鲜红彰显出刚才发生的一切。

“在此之前,我以傅家为荣光,我竭尽全力、努力修炼,为得就是不给家族丢人;我甘愿将家族作为自己存在意义,甘愿为之付出一切。”

这种感觉难耐得厉害,压抑中带着绝望,如同他浑身的蛇鳞在顷刻之间遭遇九天雷劫,在势不可挡的暴击下尽数粉碎,堪比蜕鳞——疼,是疼的,疼到骨子里的战栗,在不停地拉响警报的蜂鸣,连同他的全身都在无知无觉地抽搐,好像即将被彻底撕裂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的小母蛇此时想做什么,但他的直觉对方做出的事情一定会伤害到自己……

拥挤的人群中,每一个人的神色都不一,他们脸上或是惊异、或是可惜、或是愤懑,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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