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烙铁笔尖上的助焊剂烧得太久,发出轻微的刺啦声,冒出一缕白烟。
警局。
林酒眠一脸严肃地坐在警务窗口,对登记桌后的宪兵颔首致意。
小黑给了他很多,但如果要用绝对的自由来交换,林酒眠必然是不肯的。他做出了无数努力,来获得当下微茫的自由,这份自主权绝对不会轻易交出去……无论是给谁。
手腕上的纯黑色手环紧紧贴着他的皮肤,像一只冰冷的镣铐。
林酒眠没有上过学,他唯一受到的教育是一个老仆人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教他写字,为他开蒙。
不听话。
林酒眠手持电烙铁,戴着单目八倍放大的目镜,在工作台上忙碌。工作台上右边是两片屏幕和整墙的投屏,投屏上绿色的字母在黑色的界面上如阳光下的水波般闪动。
不听话,不顺心,不称手。
“先生你好。”林酒眠认真地说:“我要举报有犯罪分子猥亵无辜的omega。”
年轻的omega头发细软乌黑,眼睛是猫一般的绿色,灵得仿佛有水波在里面流转。
宪兵多打量了他两眼:“好的……你的名字和公民id号?事件发生的时间和地点?”
他的手瘦如枯枝,上面青筋遍布。这样一双手沾着水,在花岗岩石板上板板正正地写字,让身边睁着圆溜溜绿色眼睛的小孩来看。
“这是你原来的名字。”老人说,“你来这里的时候,衣服里夹着纸条,写着你父母给你取的名字。”
“你叫林酒眠。”
屏幕清冷的蓝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眉头微皱,鸦羽般的睫毛在omega几乎没有瑕疵的脸上扫下两片阴影。
墨衷认为几乎没有人能代替他,现在越来越以某种位置自居,踏在边缘上,一点点往里试探。
他允许墨衷有些不听话。墨衷也确实无可替代,没有人比他更强大可靠。但如果他不听话的程度超越了自己能把握的度,即使没有人能替换掉他,舍弃他也不是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