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只是有一个"明天可能要去大街上睡了"这样模糊的认知,但是他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唯独连乌抱着他的这一刻,他想,连乌身上的沐浴露好好闻。
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在阳台上幕天席地的相拥睡去。
家里装修里留了不少废木板,连乌从储藏间里掏了几块出来,搭在两边的阳台上,连乌胆子也不知道是谁给的,又狂又野的。
连乌把自己这边的板子用东西固定了,然后让胡雀在那头按住,那板子其实很窄,但连乌平衡很好,他踩着木板往胡雀那儿走。
胡雀仰头看着爱笑的连乌,漫天的星光在他背后倾洒下来,连乌到站了,他一把扑倒胡雀,抱着他的脖子像母亲时常安慰自己的那样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阿雀,以后我养你吧。"
胡雀没有惊慌,没有对未来的迷茫。
那场人鬼混杂的虚伪葬礼上,父亲母亲安安静静躺在最廉价的木盒里,亲戚们激烈的讨论着东西的分属。
胡雀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