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蹙眉，眼睛湿漉漉的，在艾利克斯发现之前狠狠砸碎了手机。

艾利克斯像是终于抓住了猎物，大手把他拢住，亲昵地吻着他：“乖，艾尔，我们回家了。”

他再没有能力反抗，离地的颠簸让他发晕。布料的血液已经干透，黏乎乎勾勒出他颤抖的双腿。

请在滴声后开始电话留言。

“喂，尾款刚刚转过去了，”艾尔嗓音干哑，贴近手机继续道，“后半生够你找个漂亮omega结婚了。另外，你是笨蛋，大笨蛋。”

他歇一会儿继续骂，有丝他都没察觉的委屈：“哪儿有这么不靠谱的保镖的…电话都不肯接了…以后都不要雇佣你了。”

笨蛋，居然不接电话。

他的泪乱七八糟地落在衣袖，他可是走了很久才找到一点儿信号区呢。

…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已经要超过他的身体负荷。他跌坐在杂草里，从联系人里翻找。

艾利克斯一直有安插耳目，他处理了好几个，但还是源源不断。

可以联系的好像只有…

记住，这都是假象。一切都是阴谋。

在陷进去前，他反复提醒自己。

牙齿咬得手腕深可见肉，疼痛使他保持着理智的清醒。

回光返照般的力气被抽丝剥茧，他的脸颊毫无生机，捂住嘴巴猛地咳出一大口血，沉沉闭上了眼。

手机电量耗尽，震动着关机了。

艾利克斯被黑压压的人群中簇拥而来。他面容柔和，皎洁月光照在身上，高挑的身形显得他仿佛基督教徒信奉的耶稣。

可他不是救世主，他是推人进地狱的撒旦。

电量在告急，艾尔抹了把汗水，眼睛发花地颓然环视四周。

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在接近。

那盏油灯已经明灭可见。

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付了钱不让人干活，好像很亏啊。

他用尽力气拨通那个电话，是忙音。

第二遍，还是忙音。

此时的艾利克斯不紧不慢，终身标记的气息像给男孩子上了沉重的镣铐，时刻提醒着他方位。

他是老练的猎手，脚步轻极，生怕踩出声响让他的兔子受惊。

月亮悬在银幕般的天空，点点月光打在窸窸窣窣的树林，照得弯弯曲曲的小道亮堂。从旁迈出细白的脚踝，血痕交织着流在皮肤上。男孩子的面容疲惫，他手里拿着屏幕闪烁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