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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我的奴隶(第1页)

我这些天里未曾与赛亚拉上层圈子里的人见过面,他们那些隐晦的试探和装模作样的礼物也被我一并拒绝。他们大抵也猜测到我是被厌恶、被驱逐来到赛亚拉的,因而对待我的态度虽然不至于太无礼,但也难免存了点高高在上的审视的意味。

而我非常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

这位欠债人既然与这其中的名流有关系,那他就正好还能做我送给他们的第一份见面礼。

“很好。”我向前一步,“就让我看看,我的奴隶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雷哲对我微笑,左手握成拳,轻轻抬起抵在胸口:“我不会让您失望。”

我今天正是要出门去解决第一位欠债人。

“……哼。”

对这样既不过分谄媚、也不充斥虚伪的讨好,尽管我不太想承认,但我确实是不讨厌,甚至是有点……招架不住。

比他更能说会道的人也有,比他更热情真诚的人也有,但他好像有这样的天赋,非常聪明地平衡好了言语和行为二者的关系,让我在明知道他身上疑点重重的情况下,还是默许了他站在离我很近的位置。

安萨家除了我的父亲,恐怕没人会对我抱有什么喜爱之情。因着我特殊的身世和能力,他们一直觉得我是个来自二级星球的蛮荒人,不懂规矩,过于傲慢,还有失控的可能性。如果不是我承袭了安萨的血脉,哪里有资格跟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林轩听不得我这么说自己,正张口还想讲些什么,见我朝他摆摆手,只得悻悻然闭上嘴,退到房间外面去。

倒是雷哲垂着头轻轻为我系上扣子,轻声地、温柔地说:“您不是。”

而我在他混浊的眼珠里看见了扭曲变形的自己。

我脸上虚伪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骂他的时候,又何尝不是骂我自己呢。

中年秃顶男从最初示弱求饶,到中途开始咒骂我和安萨家,再到最后苦苦哀求我,这一过程看得我心绪没半点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说他当年带走的钱基本都花掉了,一小部分是路上奔逃用掉的,大头则是拿去孝敬给赛亚拉的贝斯夫人以寻求庇护,此后他就一直为贝斯夫人做些杂事赚点小钱。他又说他现在真的还不上这么多的钱,但是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愿意给安萨家做牛做马还债……

半真半假的话语,凄惨可怜的腔调……这个人不去做戏剧演员,真是埋没了这身才能。

雷哲的注意力却半点没被那边的情况吸引。他忽然拿起水来,动作轻柔地触碰到我的右手,问我:“我可以为您擦一擦吗?”

他指的是我右手上留下的红痕。

我便干脆摊开手掌,任他捧着我的手,拿手指沾了凉水,小心地擦过手背上面发烫的痕迹。

我们来这儿的时候正巧碰到中年秃顶男准备跑路,房子边上还有保镖护着。那些保镖估计是他花钱雇来的,对待他的态度纯粹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在他们眼里,看不出分毫关乎忠诚的印子。

为了试一试雷哲的身手,我把解决那些不入流的家伙们的事情交给了他,自己则带着其他的下属们擒住还妄想逃跑的中年秃顶男。

这人能逃这么多年果然还是经验丰富,如果不是遇到我,他可能这次也能顺利逃掉吧。

我来赛亚拉也并不是完全无事可做,毕竟明面上安萨家主是派我来边境办些事情的。

比如说,讨债。

安萨家曾经投资过不少产业。大部分负责人都在与安萨家正常合作,但总有那么一小撮家伙选择卷钱跑路,以为躲到混乱的边缘星系或者是抱上什么人的大腿就能保全一命。

眼前这个鼻青脸肿的中年秃顶男正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我坐得端正,朝林轩递去个眼神,我的管事就非常默契地走向前去,拎起这个男人,把他锁到一边,准备开始拷问。

而雷哲在这时候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的身上没有伤痕,只是衣服上有些脏污——灰尘和血之类的东西的混合物。他无声地来到我的身边,先是拿了水擦干净双手,这才乖顺地在我身边俯下身来:“主人,那些人已经收拾好了。”

我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又揉了一下他的发顶。

他原本是靠妻子的母家帮忙才进了母星的一家商务公司,业务能力虽然还不错,人品却是不太行。在因为多次出轨和挪用公司资金而与家庭和公司撕破脸后,他靠伪装和欺诈骗走了安萨家投给商务公司的大笔金额,随后就躲到了边缘星系,不时会换地方生活。

拿他第一个开刀,是因为他现在就正好在赛亚拉,甚至还是在离我只有五百公里不到的地方。此外,他也是我将把赛亚拉弄得更加热闹的第一发信号。

除此之外,根据林轩他们近些日子以来暗中查到的信息,他似乎还与赛亚拉里某个地位不低的家族有着密切的联系——这对于我来说就更是意外之喜。

我松开他,转过头去看着不远处屏幕上的目标人物。我一边捋顺自己的衣袖,一边换了个话题,问他:“资料都看过了吧?”

这就是要谈正经事的意思了。

他也明白,迅速收敛了神色,正色道:“我都记住了,主人。”

我的奴隶一直都是很大胆的。在别的人都不敢出声反驳触我霉头的时候,他却总爱用他这张沾了蜜的嘴说些好听的话来蛊惑我。

我低笑一声,抬起手掐住他的脸:“我以前做的事你半点不知,还敢这么下结论?”

他却只是用充满笑意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是大人在温柔安抚无理取闹的小孩:“主人,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毕竟,我现在也不过是个没什么价值的东西罢了。

我笑了一下,走到他面前,拿鞋尖狠狠抵住他的喉咙,说:“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有什么价值?如果还不清,就拿你这条命补上吧。”

安萨家主让我来做这些事,大概率也是存着几分让我“处理”这些背信弃义者的意思。

中年秃顶男像是被我语气里的冷漠和残酷给吓住了,呆愣愣地用那张染血的脸望着我,那张嘴像濒死的鱼一样张合,但从嘴里发出的声音消失在空气里。

……那是先前一拳破开厚实铁壁时留下的红印子,并不严重。在我使用那种“能力”的时候,这样使力的程度连我的皮都擦不破。

雷哲应该意识到了什么——我发现他很迅速地朝那边的洞看了一眼,又很快低头继续看我的手。但是,对于这种明显不是正常人类能够徒手做得成的事情,他没有任何想要表达疑问的迹象。

我注视了他一阵,又别过头去。

我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左侧金属厚壁上被砸开的大洞,墙里面被直接暴力轰开的线体这时候还在努力地泛起一点火花。

这里本来应该是一个能保护他至少二十四个小时的高级安全屋,底下也还有一条连接外界的地下通道……可惜了。

我轻轻摸了一下自己尚还有点发热的右手,对着正在苦苦哀求的中年秃顶男的方向摇了摇头。

先前安萨家没理会,一是那些钱也算不了什么,二则是懒得浪费人力物力来这种鬼地方。不过现下要把我扔出来,他们当然是得找个好一点儿的名头才是。

先不提我怎么想,林轩他们倒是对安萨家的决定暗含不满。我忠心的下属们大概对我有一层很厚的美化滤镜,他们认为我就应该是住在富丽堂皇的居所里肆意享受的大少爷,哪里能来做这种不合身份的事务。这里尤以林轩为代表,他觉得安萨家这一随意的决定简直就是把我的地位贬低成替他们要债的地痞流氓似的,实在是太过分。

而我打了个哈欠,由着雷哲为我披上深蓝色的外套,笑着对林轩说:“没什么好气的。我确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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