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雄虫看他好像结束了自己的自白,才用带着几丝无奈的语气开口:“你真是,被驯养的够彻底。”
“啊……?什么……什么意思?”
“呵,意思是你真是天生适合做雌奴,活该被欺负死。”
“我……我确实喜欢您……”
那只雄虫诧异地挑着眉看向他,而说出这句话的他像是舒了一口气,甚至低低的笑了两声。
“所以……你对我做什么都好,我不会跑的,您可能……从未注意到您施舍过我什么,我本就是贱命一条,死就死了,虽然我确实怕死……但您给我的足够多了,如果我的命可以明码标价,您无意间给我的足够买下我的命了……”
可能是因为他小时候的经历,他对负面情绪非常敏感,但他并没有从雄虫的言辞中听出什么能伤害他的尖刺,可能那只雄虫真的不太在乎他,所以对他也没有多余的情绪。
但是,哪怕只是这样,他也很安心了,起码,那只雄虫不讨厌他。
“你真是奇怪,难道说如果第一次强迫你的时候,我对你好一点,难道你就会傻乎乎不怕死地来讨好我?喜欢上一个侵犯你的雄虫?”
那只雄虫动作顿了下,微微侧过头用冷淡的金色眼瞳看了他一眼,像是在思考他为什么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比起……第一次……您现在、现在……对我……”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呢?明明像他这样的、无足轻重的雌虫有很多,为什么都得手了,之后反而会对他这么好呢?还会在酒店点餐的时候带他一份,噎到了也会给他递瓶水呢?
他把手中的水瓶攥得吱吱作响,虽然他看起来在战场上杀人如麻、拳场上似乎也从不害怕流血受伤,可他知道真实的自己多么懦弱胆小。
“啧,知道了知道了,别打扰我工作。”
他并没有被责骂,让他的失落一扫而净,他老老实实的把床左大边用体温捂暖。
体验过这样的满心欢喜,以前那千篇一律的枯燥痛苦的人生还怎能忍耐?如果能过这样美好的日子,哪怕几天,他可以自愿去面对他畏惧的死亡。
“呜……那您……”
“我还有工作者要处理,今天我也在这睡。”
他呆呆的用露出被子的两只眼睛看着雄虫,消化了一会话里的含义,赶紧往床的另一头蹭,又想反应过来什么,又蹭了回来。
他能感到自己那荒芜的内心,突然被浇上了水,长出了野花,他难以抑制地感到了高兴,他往雄虫的方向蹭了蹭,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雄虫:“谢谢您!”
他看雄虫并没有什么反应,胆子也大了点,又往雄虫的身边蹭了蹭,在隔着一个身位的距离停了下来,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勾着雄虫的衣服边。
“我要是当您的雌奴,我会很乖的……而且我不会惹您生气,您要是打我了,我肤色深,痕迹不会很明显很恶心……而且我很抗揍的,不会被打几下就受不了……我也不会有嫉妒心,要是您恩准我可以让我怀孕,我会很努力的去生出非常非常像您的孩子……您要是厌烦我了,想要杀死我,我也不会反抗的……但请不要勒死我,那样很丑的……啊、抱歉、我说的太多了……呜……”
他明明很大一只,却不着寸缕,身上满是暧昧的痕迹,委委屈屈缩在大床的角落,披着酒店的被子,因为被噎到而咳出了泪花,看起来像一只被欺负了的大狗。
他总算鼓起勇气,开口尝试着搭话:“那个……”
“嗯?”
“那如果我没有未婚夫,您会要我做雌奴吗?”
那只雄虫不耐地咂了下舌,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过于冒犯,害怕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结果那只雄虫好像更不耐烦了,但却给了他意想不到的答案:“还行吧,还算能配做雌奴,满意了吧?”
“从未有人这样强势地把自甘堕落的我拉出来,也从未有人抱过我、这么亲密的抚摸我、和我做这么亲密的事……很满足了……我真的很满足了……我很喜欢和您做爱,可能您对我只是发泄,是对我那个未婚夫的报复,我明白的……可是……您对我真的很温柔的……哪怕这样,我好像也喜欢上您了……”
“虽然如果我不是那个雄虫的未婚夫,您也绝对不会把我看在眼里,但我有时也在想,如果我没有婚约,虽然我是个雌奴的孩子,但我起码姓特里斯坦……您和我做了那么多次,只是报复的话也不会对一具看不惯的身体做那么多次,所以我想您还是满意我的身体的吧,如果我没有未婚夫,那么我……我可以做您的雌奴吗?”
那只雄虫只是看着在用不大的声音、又总是断断续续的诉说着的他,并没有打断过他,让他有了敢说下去的勇气。
他另一只手摩挲了下床单,可能真被那只雄虫说中了,他在这段扭曲的关系中喜欢上了那只不知姓名、一直在强迫侵犯他的雄虫。
他身处黑暗太久了,哪怕只是一丝破碎的光,他也想攥在手里,汲取那一丝丝的热度,就像那扑向烛光的飞蛾,明知死路一条,也要奋不顾身。
他还想和他多说说话。
真是的,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是在奢求什么答案呢?
耳边传来那熟悉的声音,那嗓音比起做爱时少了些沙哑,甚至还能听出些许清朗的少年气。
“哈?你不会觉得我对你很好?我可是一直在强迫你——你也真够傻的,还说什么比起第一次,你的底线真是低的可怜。”
“我给您暖床……您一会睡我捂暖的位置……我……我去地板上睡……”
雄虫拍了下桌子,不耐地说了句:“你又不是我的雌奴,用不着,躺地上多碍眼,给我闭嘴,让你睡你就睡。”
他眼里一瞬间写满了失落,害怕被讨厌,但还是用更小的声音开口:“那……我……我可以给您暖床吗……”
那只雄虫按住了他揪着他衣角的手,转过身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再用被子把他一整只都蒙上。
他蒙着被子声音都听的不太真切,也不敢太大的挣动,只是小心地把眼睛和鼻子从被子里探出来。
“给我睡觉。”
那只雄虫并没有转过头,但确是回应了一声,好像真的在准备听他要说些什么。
他有些紧张,说出的话也不敢用太大的音量,而且……他看起来还是很好说话的……
“最初……最初为什么……那样……对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