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愿，若是、若是讨厌，我明日便启程，定不让你为难，你就当没遇见过我这样一个总想着和你在一块的，贪图你可爱的怪人罢了。”

燕南忙去捂他的嘴，被他这番胡言乱语惊到，顾以修被捂住嘴，眼睛缓慢眨了眨，闷声闷气接着说:

“莫要生气，我不说便是了。”

“去哪里？”

“回京城，去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很远。”

“可我……”

燕南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这之前和顾以修最多是牵一牵手，发乎情，止乎礼，连抱一抱都少之又少。

他犹豫一下回抱过去，“嗯”了一声，祈求月色能掩住透红的脸颊和耳尖。

“燕南。”

月明星稀，皎皎月光铺满院中石子路，圆润鹅卵石映着满园清辉，燕南就着月光看清了他的脸。

“你、你怎么来了？”

燕南看着他，眼睛嘴唇笑起来，声音却嗔怪道，“你怎么进来的呀？”

“我知这有悖纲常，可我太过贪心，自那日桥边初见便再难忘怀，总想着再见你一面。”

“你信我，待我如兄长一般，我却愧对于你，总希望你再多依赖我一些。”

“燕儿，我想要你爱我。”

燕南熄了灯，正摸黑往床边走，忽听门响，他只好摸索着往门口，朗声问，“是谁？”

那边没有声响，敲门声也停了。

他暗道一声奇怪，好不容易到了门口，用力拔了好几下门栓才终于打开门。

燕南跺了跺脚，放下手急急忙忙道，“你接着说呀，我、我又不讨厌……”

顾以修笑起来，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将他孩子般抱回了房间，燕南吃了一惊，忙不迭揽住他，还不忘伸手带上门。

门内是另一方世界，浓稠夜色下似乎做什么都理所应当，顾以修的吻落在他耳侧，燕南歪歪头，让这个吻停留在他脸颊上。

顾以修轻咳一声，不自在地偏头，甚至不敢看燕南一眼。

“我喜欢燕儿。”

燕南睁大一双眼睛，似乎是完全呆住了，半天没有讲话，顾以修实在等不及他的回答，急急道，

顾以修低声开口，声音温柔如往昔，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你可愿跟我回去？”

燕南仍在他怀里，闻言一愣，抬头看他，懵懂眼神如幼鹿般乖顺安静。

他看了看，院门紧闭，也无人跟随，静夜里只余几声蝉鸣和偶尔风吹过草丛花瓣的声响。

“辗转反侧，忧思难忘。”

他说罢顿了顿，手臂一伸揽过燕南，埋在颈窝蹭了蹭接着道，“想你了，睡不着。”

燕南耳尖麻酥酥，连带着心尖上颤动不止，他埋在顾以修肩窝，低低“嗯”了一声。

“燕儿同意了么？”

“嗯。”

“谁呀？”

“是我。”

来人比燕南高上许多，微微低着头站在门口，遮住半轮明月，眼睛却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