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苏致还在咬牙同剧烈的胎动作斗争,那厢张鹤束兴致勃勃,放开苏致自己一个闪身就坐到苏致对面来。
“你让我看看!看看嘛!”
苏致还是难受,但仍旧乖顺地把整个肚子都露了出来。他穿的裤子是椿婆改过的,腰身特别大,把肚脐下的部分都包裹起来,刚刚张鹤束撩起了上衣,苏致艰难地动了动腰把裤子也退了下来,双胎接近足月的孕肚这才袒露了全貌。
用过中饭,苏致换了一身短打扮,下身是中式长裤,上身短马褂,更显得腰细肚圆。
两人和和气气挨着在书房的长榻上坐好,张鹤束想与他亲近甘愿做了人肉靠垫,苏致在他怀里,两人看着书,时不时交换一个深吻,场景也是温馨。
忽然,苏致身子一僵呼吸都停滞了,一手不断地在腹侧揉搓。
苏致把垫子放在腰后,身子后仰人就跟现在一堆垫子里似的,双腿也十分不雅地张开,双手来回轻抚腹底。张鹤束拉过一把椅子在苏致对面坐上,上次来时苏致还给他泡茶,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拖沓,今天一见连走路都不利索了,整个人孕态毕现,只是看气色倒是还算红润。
椿婆端上来点心,苏致胃口很好吃了好几个,张鹤束一路奔波早就是前胸贴后背,匆匆几口一屉小笼包就下了肚。两人解决了人生大事才继续聊了起来。
“这些天孩子闹得厉害,怕是快了,你能来,我多少心安些。”
苏致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像是轻松不少。他拉着张鹤束的手,“你陪陪我,同我说会话。”
张鹤束自然依他,只是现在心思完全不在聊天上,话说得颠三倒四,苏致不大讲话,只是听着张鹤束说的七零八落的话,实在疼了就攥紧张鹤束的手挺过这阵。
日上中天,椿婆才从外头赶回来。
双身的阴口本来就比寻常女子来得狭窄,哪怕是现在已经开始产程,下头也只将将容得两只通过。
张鹤束实话跟他讲,苏致也皱了眉头。
怕是有得熬了。
苏致拿袖子给他抹了汗,正巧是在宫缩的间隙,还能多说几句话,“椿婆准备去了,自然要点时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都挺下来了,你再这样我就把你赶出去了!”
张鹤束犟嘴,“是是是,就我没见识了!你们都泰山崩面色不改!椿婆也是,既然是这几天的事情怎么不早作准备!”
苏致是没把实话说出来,这几天由着张鹤束胡搞乱搞,亏空了身体,不然按椿婆算的日子,还有半个多月才到产期。椿婆刚刚冲他比划,就是在怪他不爱惜身体,现在椿婆应该是在镇上买药,以备不时。
张鹤束半信半疑地放开手,见苏致还能抖抖索索站住,自己站在苏致身后都不敢碰苏致的肚子,迅速地把裤子拉了下来。
“能抬脚么?”
苏致没说话,粗着嗓子喘气。
也许是真的听了张鹤束的话,又或者是产痛来得更加强势,苏致开始发出小声的呻吟,脚下一步都迈不开去。
苏致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看着整个人都要瘫倒在地上,张鹤束手足无措只能下意识地把人拉住。
“我扶你去床上?”
苏致皱着眉头,看上去有些累,“没什么,你扶我起来走走。”
张鹤束此时乖巧地不行,苏致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苏致并不觉得肚子有多疼,只是觉得腰酸得不行,整个背都酸痛酸痛的,人都有些直不起身来,张鹤束在旁边护着他,两人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在走,天气不算暖和,苏致又只穿了中衣,围着外间走了两圈苏致就一脑门的汗了。
张鹤束进来,苏致正叉着腰站在卧室的门口。张鹤束一下又慌手慌脚,“你、你、你怎么站起来了吖!你不是要生了么!”
苏致看他的样子实在好笑,于是就笑他:“镇定些,不过是生个孩子,难道连说话喘气都做不得了么?你把食盒放下,拎着不嫌沉么?”
张鹤束乖乖把东西放好,为自己申辩道:“我是担心你,你那么大的肚子了,又要生了,还乱动……”
苏致的手附在他的手背上,“瓜熟蒂落,算不得什么大事。你摸摸看看。”
在苏致的再三鼓励下,张鹤束才生出几分胆量。隔着绸做的中衣,张鹤束觉得手底下的肚子是有些不同了,有些硬邦邦的,还会有些颤动又和平日里见过的胎动不同。
张鹤束新奇得很,一下就不害怕了,坐到苏致身边问他:“那你疼么?”
“要、要生了?”张鹤束说话都不利索了。
苏致笑他,“又不是你生,紧张什么?”
张鹤束就站在苏致面前,仍然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猛得,肚子又是一通乱疼。
苏致不敢乱动,更不敢出声,呼吸重似一阵,两只手不断搓揉着肚子。来得突然去的也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刚刚凶猛的腹痛就消失无踪。
等到张鹤束起来,像这样的疼痛已经重复了三次。
“不同你闹,我腰上吃不住你扶我进去。”
两人站在门口,苏致还得扶着门才能站好。张鹤束笑嘻嘻凑过去,将人搂到自己怀里,苏致也没客气大半的重量都落到张鹤束身上。
苏致走得慢,磨蹭许久才回到客厅。
苏致给他把被角掖好,自己才熄了灯睡觉。
接下来几天,于苏致而言没有再好的生活了。
张鹤束收了心陪他,两人谈天说地,无论说什么苏致都觉得开心。到床上,张鹤束知道分寸,倒是苏致怕他不够尽兴,每次都要自己不剩半分力气才肯罢手。
是夜,到了该就寝的时候。
张鹤束先一步进了卧室,走到床边就问:“哪有这么冷?这么厚的被子是给谁盖?”
苏致还在洗脸,放下毛巾往床边看了一眼,“不是盖的。我现在已经不能躺着睡觉啦,晚上只能半躺半靠地睡一晚。”
苏致声音嘶哑,声音也是说不出的疲惫。张鹤束心里一紧,他这个人于床事上从来是不管不顾自己舒服了要紧,苏致一直由着他,今天也是,到现在才想起来苏致今时不同往日,已经是个怀着双胎接近临盆的孕夫了。
张鹤束闷闷不出声,把头埋到苏致肩膀上,“今天是我孟浪了。你还好吧?”
苏致哪会怪他,“我没事,多少是有些累,还怕你不能尽兴。你……你亲亲我就好……”
苏致拼了命,一上一下每次都是整根拔出再整根坐下,等张鹤束泄过一次,苏致连动都动不了了。张鹤束仍嫌不够,半拖半拽把人弄到床上继续接下来的事情。
这一做直到明月高悬才罢手。
张鹤束一身清爽,苏致却像死过几回的样子,嘴唇都没了颜色。后来几次,苏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有肚子一阵重似一阵的疼痛折磨着他,他想开口拒绝,但是一想身上的人是张鹤束,原先酝酿的拒绝的话一出口全变成勾人的呻吟。
在稍微偏左很靠下的位置,用力摸索隔着肚皮就能摸出胎头大概的形状,张鹤束目不转睛,手下的感觉像是在装满了水的羊皮袋里去找一块石头,一下就感觉碰到了硬硬的东西。
张鹤束叫了起来,“摸到了!摸到了!”眼睛里欢兴雀跃,怎么看都像一大号的孩子。苏致撤开手,张鹤束像是得了个新玩具,对着苏致的肚子上下起手。
张鹤束的动作单纯得很,苏致却不这么觉得,很快就发出舒服的呻吟,张鹤束本来就坐在苏致双腿中间,苏致张开腿就缠上了张鹤束的腰。
张鹤束来得早,上午九点一过他人就到了。
苏致在门口迎他,张鹤束在离他几尺开外站住,歪着头跟他讲:“你这样,我都要认不出来了。”
大约是一个半月前张鹤束还来过一趟,并没有过夜和苏致只是坐着说会话,那时候苏致已经显了肚子,笸箩一般张鹤束看了啧啧称奇。现在再看,苏致的肚子大了一倍不止,长衫襟被顶出来好大一块,前襟比后襟短了得了半尺,里面穿的长裤布鞋都看得清楚。
肚皮被撑得只剩薄薄一层,上面是纠结的青色血管,肚脐也被顶了出来,从肚脐往下正好是中间的位置有一道颜色很深的线一直延伸到下体。腹部两侧靠近腹股沟的位置一道一道的纹路,实在算不上好看,只是苏致的手正抚在那里,骨节分明的手指,白皙的肚皮,耳边若有似无的呻吟,张鹤束多少明白为何如此多人乐衷此道了,确实别有一番风情。
过了一两分钟大闹天宫的孩子在停下来,苏致松了口气,看见张鹤束全然是一副孩童的神色,好奇却又不敢伸出手,苏致只觉得心都软成一片。
拉过张鹤束的手,“你摸摸看,这是孩子的头。”
张鹤束撂下书,忙问:“是发作了?”
苏致摇摇头,说话时气息尚且不稳:“不是,孩子动得厉害了。”
张鹤束一下来了精神,“我看看!”话音未落自己就动手把苏致的上衣给撩起来,白花花的肚皮被一拱一拱,动静极大难怪苏致脸色都变了。
张鹤束瘪嘴,“就知道找我没好事,你和别人都是夜夜快活,叫我来却是能看不能吃还要听你使唤,你再这样以后就不同你玩了。”
张鹤束分明是故意卖乖,苏致却吃这套好声好气哄他,“我有一个月没接过客啦,哪来的和别人快活?我是第一次生产又是双胎,身边能有个人陪着最好,你不来我又能找谁。”顿了顿,下头的话还没说出来脸已经开始泛红,“再说了,你想要的我几时不曾给我?什么时候让你能看不能吃了……”
张鹤束等的就是这句话,人立马就从椅子上跳了出去,拉着苏致的手摇摇晃晃,一双桃花眼都眯成了月牙,“你说的!骗人就是小狗!”
椿婆进到卧室,看到张鹤束和苏致仍然是规规矩矩行过礼,才开始跟苏致讲事情。
一通比划之后,苏致对张鹤束说:“你起来,让椿婆看看我。”
张鹤束哦了几句,赶紧从床边站起来,苏致舍不得放开手,仍然拉着张鹤束与他十指相握。
旋即,苏致又说,“你扶我去床上。”
张鹤束点头,苏致抬脚从地上的裤子里出来,膝盖刚一提起就觉得整个髋骨都滋滋作响,牵扯整个背部都痛起来。
苏致呲牙咧嘴,就像是走刀山火海。
当然这些话是不可能同张鹤束说的。
似乎是适应了现在的疼痛,苏致说话也利索一些,他指挥张鹤束,“你看我下头开了多少?”说罢,努力地塌腰,尽可能让臀部起来些。
张鹤束并不用看的,直接伸了手指去。
张鹤束又急的跳脚,“哎呀!椿婆是做什么去了!怎的还不来!”
那一脑门子的汗不比苏致少,苏致伸手往张鹤束额头上一抹,少了一只手的支撑整个人都晃了晃,好在张鹤束就在身边赶紧稳住苏致腰身。
“你也是!这时候也不安生!”
苏致摇了摇头,“我、扶着桌子、站好……你帮我把、把裤子、褪下来……”
张鹤束赶紧把人扶到桌子旁边,苏致岔开腿面向桌子站好,张鹤束不敢放开手,一直在问能站得住吗,样子紧张得不行。
苏致居然还有力气冲张鹤束笑,“我有分寸,你照我的、我的话做、就好。”
“才过去多久,就变得这般不中用了?”张鹤束把人放到椅子上,喝下一口茶水就冲苏致抱怨起来。
苏致坐在太师椅上,梨花木的椅子垫了好几层的垫子还是觉得硬得硌人。
“你去那边再给我那个靠垫来。”苏致朝里间比划,张鹤束摇摇头还是乖乖拿了回来。
苏致不喊疼,张鹤束却能感觉到他身上每一寸的肌肉都在发颤,凑过去在苏致眉心轻啄一下,“难受了你说出来,这里只有我,你不必强忍着。”
苏致觉得身上的疼根本就比不得此刻心头沉甸甸的满足感,他低着头,用鼻子“嗯”了一声。
张鹤束没有想太多,只认为是苏致过于隐忍,于是更加把人收到自己怀里。
苏致不拆穿他,“好好好,承张少爷的情了!你坐我旁边来,我腰上实在难受,你扶着我些。”
张鹤束搬把椅子过来,扶着苏致坐下,自己立刻挨着他坐好,两人吃饭说话,苏致胃口不错,倒是张鹤束叽叽喳喳光顾着同苏致说话,筷子没动几下,苏致一边和他说话一边往他的碟子里夹东西。
吃过饭,椿婆上来一趟。苏致就坐在原来的位置,椿婆让他露出肚皮,在他肚子上面又按又听捣鼓一阵,接着直起身来冲他比比划划,张鹤束看不懂就问苏致。
苏致摇头,“现在不疼,只是后背后腰都酸得很。你去和椿婆说一声,让她准备准备。”
张鹤束听完屁颠屁颠跑出去,木质的地板被他踩得哐嘡作响。一小会后,又是一阵响动,张鹤束人还在走廊就乱叫起来:“我告诉椿婆啦!她一会就过来看你!”
苏致说:“你慢点。”
苏致拉过他的手摁在自己肚子上,“你摸摸看。”
张鹤束不敢,手指都是蜷缩的,苏致拉着他手不放,“平时不让你碰的,停都停不下来,现在这么怕做什么?”
张鹤束嗫嚅,“可是你要生了啊……”
张鹤束在外间洗漱,苏致岔开腿坐在床边,一只手搁在腹底来回来去的按着。
“我怕是要生了。”苏致冲外面的张鹤束说道。
扑通一声,张鹤束不知道是扔下了什么东西,马上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一天,窗外晨光熹微,苏致被肚子的孩子闹得醒过来,他靠在身后的被褥上,张鹤束安静地躺在身边。
有些微的光线透过窗棱映射进来,屋子里像是起了雾气一般朦朦胧胧。苏致一醒,不是去安抚躁动不已的大肚而是反射性地去找身边的人,直到摸索到张鹤束放在身侧的手才安心下来。苏致再也睡不着了,索性就光明正大地偷看张鹤束睡觉,张鹤束睡得人事不知,偶尔还要吧唧两下嘴,苏致看得捂着嘴乱笑。
日头升起一截,屋子里的光线更胜。苏致不觉得无聊,对着张鹤束一会捏捏脸颊,一会握握掌心开心得很。
张鹤束走过去,扶着人到了床边,“那我还同你睡?”
苏致好笑看他一样,“不然你要去哪里?和福气挤一晚上么?”
张鹤束呵呵傻笑,猛得窜到床上,“睡觉咯!”
这不像苏致能说出的话,张鹤束看他,见苏致已经是耳尖都泛着通红,不由心情大好,上去就是一顿乱啃。
苏致身上还是难受,藏在被子里的手不住地安抚躁动不已的大肚,但是心里是无限的满足。
之后还是瞒着张鹤束喝了一回安胎药,苏致才觉得好受些。
苏致觉得大事不好,却早已是无能为力。
张鹤束躺在他身边,笑得一脸满足,“苏致你里头好舒服……”
苏致也笑,“你高兴就好。”
张鹤束从善如流,把苏致拉到自己身上连润滑都等不及就匆匆捅了进去,苏致是坐着的一下就被顶了个通透,又痛又爽,仰着头脖颈伸展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一手向后撑住张鹤束的膝盖,一手扶着肚子。
张鹤束对他讲,“你动一动。”
苏致看他,好看的眼睛满是期待,眉宇间又是欲望不得发泄的难耐,于是什么都肯听他的了。
“都说不着急,还来这么早,用过饭了?”
张鹤束不答话,一脸戏虐地看着苏致身前的大肚。
此时的苏致同他闹不起,于是先服了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