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井兄，告辞。”子推燕朝龙井抱拳，走出玉茗山庄。

龙井轻叹一口气：“陶华，准备一下几间房和书画，午后杨舟和空桑少主要来。”

数个时辰后，杨舟和伊敏果然来访玉茗山庄。

子推燕低头一看，发现是只绿色的耳坠，正挂在自己的深色衣带上，显得很是突兀，连忙将其取下，握在手心中：“哦，没什么，是我很喜欢的一个饰品罢了。”

子推燕越说声音越小，龙井也懒得再继续问他，便将沏好的茶水推到子推面前。

“多谢。我打算现在便动身。”

……

与此同时，在玉茗山庄借宿了一宿的子推燕恰好醒来，问候山庄主人龙井。

“龙井兄。”子推燕垂着眼睛寒暄。

“多谢，不打紧的。”杨舟站稳身姿，对郭保友道：“郭兄是打算叫醒少主吗?他才睡下……”他象征性地咳了两下：“咳……我跟少主打算午后去玉茗山庄，郭兄放心，不会耽误计划的。”

才睡下?这不是证实了郭保友的猜想么?郭保友神色暗淡了三分：“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来打扰少主了。”

等到郭保友走得没了影子后，杨舟才缓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进了子推燕的院子。他迈入卧房，果然看到了白色锦绣被单上印着点点血迹。

杨舟浑身一颤，讪讪道：“龙井兄竟然学会了开玩笑。”于是假装毫不知情的样子。

龙井走到杨舟面前，高大身躯的投影罩住了杨舟大半个身子，杨舟又惊又俱。

龙井前言不搭后语道：“我当然愿意回空桑……”

“哦。”杨舟回过神来：“没事的。”

“但龙某心里却有事。”

“龙井兄不妨说出来，我替你分担分担。”

这耳坠，简直跟龙井上午看到子推燕的那只一模一样，不由得怀疑起来。

“可能什么时候落了吧，我也没太注意。”

“我早晨有看到燕弟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

陶华很有眼力见地带着伊敏去了寝居。

“杨弟，同我下一盘棋如何?”

“那自然是好的。”杨舟跟在龙井身后，随他进入了龙井的寝居，坐在了棋桌的另一段。

待伊敏睡着后，杨舟不动声色地离开了院子。

他方才才想起来，自己可能有什么痕迹落下在了子推燕的院子里。

刚到拐角处就撞到了打算叫少主起床的锅包肉，撞得杨舟生疼——是后面疼，他不由得岔了口气，继而故作轻松，笑道：“郭兄，早。”

伊敏喜道：“想必龙井你也知道——我在信中说过的，这次来玉茗山庄，就是想请龙井你跟我们一起回空桑。在被撕毁前，你跟大家都住在那儿的。”

“此事稍后再议，这次见到杨弟，龙某又想跟你切磋切磋棋技了，不知空桑少主……”

“诶，说来也是，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我确实有点儿累了，就先不打扰龙井兄了。”

“去哪儿?”

“不知道。”子推燕苦笑，“来空桑之前我也是这样的，没事。”

“……”

龙井正在沏茶，等茶倒入杯中后才抬起头来不轻不重应道：“燕弟。”看见子推燕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睡了这么久看起来比没睡还累，“燕弟，昨晚没休息好?为何突然不传信告诉我一声就突然夜访?”

“我……是从空桑连夜赶来的。借宿一宿，叨扰龙井兄了。”子推燕闷闷道。

见他答非所问，龙井也没有再深究，于是把目光转向一边，好奇道：“燕弟衣带上的是?”

像是心窝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杨舟怔怔地立在原地，昨夜难以言喻的疼痛似乎又从骨髓里涌了出来，浇得他四肢发凉。

销毁，对，要销毁——绝不能让别人看见这些痕迹。

他现在难受极了，明明是被强迫的那个人，为什么还要这么遮遮掩掩地销毁这些东西呢?为什么还要为此慌乱与愧疚呢?但他却没地方宣泄，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

龙井突然凑近：“杨弟真想替我分忧?”

“龙井兄不妨说出来。”杨舟不动声色地往后仰。

龙井突然抚上杨舟的薄唇，轻言道：“杨弟，我想要你。”

杨舟内心咯哒一声，想到昨晚的事，也大概把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想来子推燕是在事后把杨舟的耳坠带走了一只，不由得苦笑：“可能……是燕弟没注意到吧……耳坠乃是身外之物，不打紧的。”

龙井一看就知道杨舟和子推燕有事儿瞒着，发现杨舟无心下棋后内心便也跟着浮躁了起来，喝口茶压制住内心情绪。

直到看见杨舟犯了很不该犯的低级错误，龙井才叹了口气：“杨弟可是心中有事?”

龙井无意间抬头一看，疑惑道：“杨弟耳上的是?”

杨舟不由自主地一摸，笑道：“哦，这是杨某的耳坠。”

“怎么只有一只?”龙井不动声色地问道。

锅包肉虚扶杨舟一把：“诶，没事吧?”目光不由得往杨舟后颈看去……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金发挡住了。

是吻痕。

郭保友内心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