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同意了？”瑞塔问。

“同意了呀。”11点头：“他们在保证了，只要我听话，就会教我跳舞弹琴唱歌，以后会把我卖给世界上最有钱最有钱的人做情人。先生们也说到做到了，对我都很好，他们会给我好吃的，好衣服，教我怎么跟以后的主人聊天说话，他们还叫我小公主。”

11是最可爱的小公主。

“后来有个缺钱的叔叔找到了妈妈。”11开口：“他说，只要把我买给他，他会给妈妈一千万。”

“是缅甸币吧？”瑞塔问。

11点点头。

“没有。”11摇摇头，沈夜本以为故事到此为止，她却笑了一下：“弟弟去了，他趁我不在，他自己去了。”

“你弟弟多大？”

“那年他九岁，我十岁，他说，要保护姐姐。”

她很认真的说着，似乎并没有任何不满，与沈夜追忆自己的过去没有任何不同。

11说，她出生在缅甸边境，大概是东南亚最乱的地方，家境贫寒又混乱，村子里的每个人都在参与贩毒的勾当，四岁爸爸就死在了罂粟田里，八岁开始跟着母亲颠沛流离。

“可是妈妈养活不了我和弟弟，我有两个弟弟，在路上死了一个。”她说的时候还是笑着，但沈夜能从眸子里看出隐约的叹息。

“可以呀。”瑞塔点头：“三公主还说，让我带一个最听话最乖的奴隶去，你就挺合适的，不是吗？”

就在这个时候，瑞塔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电话时背脊突然挺直，嗯了两声。

安度和11不太在意主人们在做什么，只有沈夜会抬头稍显关心，瑞塔站起来开始穿上小外套收拾包包，沈夜问怎么了，她回答说：“三公主让我去一趟，说是有事找，我本来还想等林锐哥哥回来的，可三公主说，这件事我做主就行。”

这么一来，还是现在的命运最值得珍惜。

11有些困了，微微眯着眼睛，干净的皮肤在阳光下很漂亮。安度练琴结束，从房间里出来找吃的，他看见瑞塔时对瑞塔道了声好，端了碗小蛋糕想回房间的时候，被瑞塔叫了过来。

“一起坐坐嘛。”

“先生们对我很好。”11很认真的说，她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后来先生还让我看了一次母亲和弟弟的情况，他们在仰光买了栋房子，开了个卖水果的小店。”

“一切结局都好。”11点头：“我进辉夜之城是最正确的事情。”

她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她的房间是一个小小的卧室，有一张柔软的床，阳光每天会从窗户照到她的脸上。

就算是学着伺候男人的时候，调教师们会把她带到房间里，带着手套触摸她的皮肤。她张开自己的双腿，让调教师将按摩棒插进她的后穴里，她软的像一滩泥，调教师则抚摸着她的背脊。

“做得好，11真可爱。”

“阿瞳呢？”

“……二十八。”沈夜对这个词总是很介意。

“这么大啦。”瑞塔揉着沈夜的后脑勺，并没有把他当成前辈的意思：“阿瞳跟林锐哥哥是一个地方出生的吧，11呢，还记得吗？”

每次上完课，调教师都揉着头对她说。

为了保护s级的品质，辉夜之城对s的教养接近贵族，衣食住行都极好，鞭打和责骂慎之又慎。

虽然也会有调教课程，但向来是点到即止，只会在皮肤上留下一层薄薄的红痕，打完之后会有助理给她认真的洗澡上药，让她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对美元的话，大概七八千的样子。”瑞塔说。

“所以，你卖给了……”沈夜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该不该问下去。

“没有啦，妈妈没答应。”11笑了：“妈妈说，这点钱干什么都不够，卖给他肯定过两年就也会跟妈妈一样被抛弃，再后来，妈妈不知道从谁那里打听到了辉夜之城，他们说我品质很好，开了个很公道的价格。三十万欧元把我买走，这钱能让妈妈和弟弟过一辈子。”

11的声音很轻，她漂亮的手指在饮料罐上滑动。

“但是，我也要保护弟弟，对不对？”11说：“再长大了一点儿，妈妈病重了，她身上有很臭的味道发出来，房东也要赶我们出门。我和弟弟去问了医生，医生说妈妈的病可以治，就是要钱。那年弟弟也十一岁了，他该上学，不该去陪那些人。”

“后来呢？”沈夜问他。

“妈妈长得好看，为了养活我和弟弟，就去陪各种各样的人睡觉，我们那里的女人都这么挣钱，妈妈说，只要他们给钱，怎样都好，但他们偏偏不给钱。”11的思绪飘远，但她的记忆极为清晰，调教师将她所有的过往都保留了下来。

“没有钱，吃不上饭。有叔叔过来跟我说，妈妈生病了，不干净，陪不了客人了。如果我陪他们睡觉的话，那他们就会给我更多的钱。”11说。

“你去了吗？”沈夜轻声问。

“你自己去吗？”沈夜问。

“阿瞳想去吗？”瑞塔对他说。

“方便吗？”沈夜有些迟疑。

安度也很不大，他与11年纪相当，有着金色的头发和漂亮的眉眼。

沈夜看着他们，有点儿像看着两个值得保护的孩子，虽然坠入了辉夜之城，但他们都没有受到太惨烈的伤害。

希望他们不要受到伤害才好。

新一集开始了，她趴在瑞塔的腿上，惬意而放松。

沈夜有些出神，他从自己破碎的记忆中找出自己的经历，甚至有一瞬间，他有些后悔自己刚开始没选择当s级。

但是如果当s级，他就会出现在某个贵族，甚至杨恩玉的卧室里，而不是被卖给林锐。

跟那些人很不一样。

与她妈妈的客人，有着天壤之别。

沈夜大致上能明白调教师保留她所有记忆和过往的理由。人生的悲喜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如果11没有进入辉夜之城，她可能现在已经是东南亚地下红灯区最烂的妓女，跟母亲一样患上性病在发霉的屋子里死去。

“缅甸。”11偷偷把自己的脚伸到她的阿瞳哥哥旁边。

她的阿瞳哥哥转过头来看他，11的脸有点红。沈夜看着那张青春正好又单纯无害的脸，有些不自觉的问她：“你……还记得以前的事？”

“记得呀。”11歪头笑着：“我12岁进的辉夜之城，今年第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