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瞳感受着林锐的抚摸，他觉得林锐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先生。

林锐坐在床边，他去厨房看了看有什么吃的，却发现冰箱里躺着的东西都不适合阿瞳现在扭曲的肠胃。

“他到底是个奴隶。”j在旁边提醒：“是玩具、宠物、肉便器。你不是真想把他当人养吧？”

阿瞳的眼睛都笑弯了。

与内心多少有些沉痛和别扭的林锐不同，获得新生的阿瞳高兴像是在做梦。

他有了新的名字，新的项圈，新的乳钉和尿道堵等等用具，上面无一例外的都带着林锐的记号。林锐很好心的让他睡大床，说这两天他身体不好，养好了再下去，他就这样躺在跟云一样柔软的地方，呼吸着被子里林锐的味道。

这些都被他埋藏在潜意识里了。

最要命的是，他对于自己的认知。

他不太认为自己是人，更倾向于认为是人造物或者是别的什么。他对自己从何而来——比如父母是谁、有没有兄弟姐妹完全的茫然，在林锐给他的归类图片里，他直接的略过了人的选项，在宠物狗和玩偶之间犹豫了良久，将自己归类到玩偶这一项当中。

心理测试小心翼翼的持续了三个小时，阿瞳有问必答，十分配合，也非常坦诚，但就在这种坦诚之下，林锐得到了一系列难过到接近可怕的结论。

在阿瞳这部分人格的记忆里，过去依稀存在，但很模糊，仿佛放在一个玻璃罩子当中，阿瞳没办法确定那段记忆是属于“他人”、“自己”，是听说的一个故事，还是看到的一段电视剧。当然，他一旦靠近那个玻璃罩子就会精神面临崩塌，林锐在短时间内不会把“沈夜”、“医科大学”、“博士”几个关键词放在他的世界里。

阿瞳对自己的认知定位也非常低微，在认知测试当中，他认为自己的智力范围远低于正常人，主观上认为自己缺乏判断力和认知力，比如表示自己看不懂大部分文字、无法辨认地图和方向，不知道大部分电器的使用方式，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吃东西和排泄。

他的身体还很虚弱，维持这个姿势多少有些摇晃，林锐走过去，坐在了他身边的沙发上，然后伸出手，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

“来。”林锐喊他，他抬起头，依旧是笑着的，不是假装，是真的高兴。

他项圈下的小铜片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的晃动着。

林锐的内心黯淡了下来，他感觉有些难以察觉的难过。

“不过，进了岛上的，还没有听说过哪个逃过了奴隶这个命运的。”j耸了耸肩：“就算死了，骨灰也在海底下沉着呢。”

他说到这里，阿瞳吃完东西出来，看见两个先生在交谈，乖巧的在门后躲着。

“是吗？”林锐看着阿瞳低头时自觉抬起的臀和分开的两腿，以及红肿后穴里面插着的按摩棒：“他这辈子就只是个性奴隶吗？”

“那他还能是什么？”j失笑：“你以为岛上的奴隶只是黑户那么简单？他们的编码下面有芯片，资料在多少国家机密机构村存着档？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前主人，贵族们向来很在乎自己的个人隐私，他不可能接受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以人的身份活在世界上”

“他的前主人?”林锐这才想起来阿瞳曾经被退过货：“听说是个中东人？”

27，现在叫阿瞳。

名字像个小孩，他也的确是一个小孩。

阿瞳的伤不算重，但面积太大，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岛上对奴隶训诫的最后界限是打脸，毕竟奴隶靠脸讨饭吃，那里都能有伤，就脸不行。

林锐揉着额头点点头，走到房间无奈的看着阿瞳：“你方便起来么？”

“可以。”阿瞳摇摇晃晃的从床上坐起来，林锐看着他身上的伤口都疼，还好爬行多少比走路省力，他就这么一步三摇的爬到了奴隶的洗漱间里，开始舔食东西。

“林锐，他现在已经很幸福了，我向你保证，他现在的日子以前做梦都不敢想。”j对天发誓。

林锐跟他说，以后他就住在这个房间里。j还来了一次，跟他说了什么“奴隶到底还是奴隶，要定规矩……达邦先生最注重规矩”之类的话，林锐这才拖进来一个巨大的狗窝，放在了床边。

“等你养好了，睡这里。”林锐插着腰站在旁边，阿瞳想要从床上坐起来，被林锐按住了。

“你饿不饿？”林锐问他，探了探他的额头，有点烫。但医生说这只是伤口引起的低烧，问题不大，养两天就好。

“那你认为你生来是为了什么？”林锐询问道。

“让主人开心？”他不大确定，但原因在于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主观问题。

林锐想要叹气，但他看见了阿瞳有些担忧的眼睛，他努力的微笑了，揉了揉阿瞳的头发：“是，你是主人最喜欢的小宠物。”

更不要提上学读书、独立工作，他甚至天真的认为是岛屿上先生们看他可怜才养活了他，他完全认为自己应该接受主人的教导才能够生活下去。

一半奴隶会接受洗脑，认为自己的归宿就是性奴隶或男妓，但认知低到这种地步，只有打破才会造成。

当然，他的真实水平并不低，他会认真的询问中文瞳字怎么写，但也会一眼就看出纸上写的阿拉伯文是他自己的名字。

“你现在是我的私有物了。”林锐的声音很轻柔，阿瞳点了点头，生怕林锐反悔了似的。

“好了，我们聊完了，快来找你主人吧。”j看着阿瞳一脸期待，对他招了招手：“我就不打扰你们共度春宵了，还是那句话，他是个奴隶，得有规矩，你别把他宠坏了。”

j说完跳着就出了门，跟海绵宝宝似的。

阿瞳乖乖的爬到了林锐身边，以奴隶的姿态跪好。双手背在身后，两腿与肩同宽，将自己的身体展示在林锐面前，但却低着头不去看他。

j看着林锐：“我也只接触到资料的一部分，这么跟你说吧，白的呢，阿拉伯世界最大的国家喊他酋长，黑的呢，中东那块最嚣张的恐怖组织认他做老大，达邦先生在他面前也不过只是个商人。”

林锐感觉背脊有点发凉：“那他为什么……退货？而不是处理掉。”

“因为你们家这个不听话的小狗运气特别好，那段时间酋长最喜欢的儿子身体不好，宗教首领告诉他这段时间不宜杀生，就退到岛上来了。”j看着林锐的眼睛，说的有些严肃：“所以就算你身为岛主想要操作一下，别人行，阿瞳也不行。”

留下永久创伤更是大忌……但这对调教师而言最多是罚款停薪，如果是b级，弄死了也就是一张检讨书的事。

阿瞳睁着黑色的眸子看林锐，林锐感觉他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

林锐给他做了一点心理测试，他想知道沈夜的内心到底破碎到了一个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