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因为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递来的一瓶消毒药水,而落了泪。
底下是一个龙飞凤舞,潇洒苍劲的签名,落款宋岛。
卢橘的眼眶瞬间聚起了水雾,眼泪落下来一滴滴砸在了纸袋上,如千斤般重。
小时候被同村的小伙伴骂“有娘生没娘养,小贱种”,她没哭。
卢橘没有多余的力气没搭理徐敬尧,走到木门外,关上门,拎起角落的垃圾袋,正要走,眼角瞥到了另一边放着一个干净的棕色的牛皮纸袋子。
上面写着“卢橘 收”,字迹端正有力。
她打开一看,里面有两瓶消毒药水,一大包棉球,一盒消炎药。
后来她也就认命了,既然不会有人来救她,就这么如同风霜雨雪般任凭吹打吧。
受得住就过去了,受不住就寻求自然的结果,反正她的人生已经一塌糊涂了。
余秀发完心里的一通火后,打累了,就回屋里休息了,顺便支使卢橘去把门口的垃圾扔了。
每次卢永安去外面鬼混完回到家对她拳打脚踢时,她没哭。
甚至是10岁就被卢永安卖了当童养媳在徐家过着任打任骂的8年,她也没哭。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收到过别人的善意,人生中仅有的温暖时刻是祖父给的,却也寥寥无几。
还有一张成绩单,被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最下面。
她打开那张成绩单,空白的家长评语栏已经被写上了字。
「人生这道选择题怎么选都会有遗憾,不要纠结,只选当下自己最喜欢的。」
卢橘撑着酸痛的身体起立,手臂和小腿上被藤条抽到的地方已经泛起肿胀的红痕,藤条还带着一些倒刺,一鞭抽过,血珠直往外冒。
旁边的徐敬尧往前走了几步,想开口说话却又没说。他最怕余秀发火的样子,纵使是自己的母亲,他也不敢替卢橘求饶。
她此刻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找宋岛他们了,反正已经托翠娘给他们送消息了,不管能不能收到她也都算尽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