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同事一起加班?”佟逸秋很刻薄地问。
严子敬愣了一会儿,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当然了。”
“好。”佟逸秋也没说什么,轮到他挂电话了。
佟逸秋还是下定决心要和严子敬当面说清楚。
嘟——嘟——电话终于接通,严子敬公事公办地“喂”了一声。
当初还没追到手时处处殷勤,现在连句“怎么了”都懒得问了。
他又不敢告诉爸爸妈妈,怕他们为自己伤心难过,平白耽误了身体健康。
他依然每天七点钟起床,准时上班,准时下班,偶尔加班,吃饭,睡觉,真的就像无事发生一般。
周末也不再想着往a市跑。
“小财迷。”严子敬伸手弹他的额头,佟逸秋来不及躲,老老实实挨了一脑门子,正揉着额头,便被严子敬一把搂进怀里,温柔地亲着耳朵,“我们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尾声
同居以后,佟逸秋才发现,严子敬的性欲几乎像个无底洞。
“真的。”严子敬哭笑不得,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又在额上轻轻印下一吻,“以后,你可以对我多一点信任。”
26.
两个月之后,严子敬拖着行李箱出现在了佟逸秋家门前。
“哪一晚?”
“我们结婚纪念日那一晚!”佟逸秋气得想冒烟。
“对不起,”严子敬先道歉了,“我是想过来陪你的,可是那天项目验收,公司有应酬,我不能不去。”
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严子敬。看见爱人眼中的泪光,他先是为佟逸秋盖上被子,再轻轻抱住他:“怎么了?是我哪里弄疼你了?”
佟逸秋呜咽着,“你、你别碰我!”
严子敬还在哄,佟逸秋索性一把将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蜷成一团自顾自地抽抽嗒嗒着:“你碰了别的人,就不要再来碰我!”
“呼……”幸好背靠着墙,不然佟逸秋压根站不稳。严子敬摸着他的脸,一边欣赏佟逸秋喘气时迷离的眼神,一边细细用大拇指揩去他唇边的银丝。
黑暗中默默对视了片刻,严子敬将他打横抱起,径直向卧室走去。
24.
他在一瞬间想了很多伤人的说辞,但最后还是决定伤害自己:“不想打扰你。”
不想打扰你工作,不想打扰你的生活,也不想打扰你和另一个女人深夜的纠葛。
“我很担心你。”严子敬吻着他的脖子和耳朵,痒痒的,还一边继续“控诉”道:“出去喝到这么晚,不安全。”
“同事。”
说完,严子敬挂掉了电话。
17.
“我是他丈夫。”严子敬说。
23.
一进门,灯还没开,佟逸秋便感觉到自己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酒喝多了,舞跳累了,烦恼也随之复位了。
“到了。”数字停留在熟悉的“22”,楚飞一手拎着他的包,一手架着他走出了电梯。
楚飞从来不问他为了什么而感到烦心,也不会劝他少喝点,而是娴熟地将手探进他的背包找钥匙。“往左还是往右啊?”
其实也有很多次,佟逸秋想过要和严子敬沟通,积极地解决这件事,该继续过下去,还是该离婚,好像哪一种结果,他都没有办法接受。
明明不曾拥有过,却那么害怕会失去得更多。
22.
一声惊呼之后,电话挂断了。
垃圾桶里的安全套静静躺着,像是对自己太过于自以为是的嘲讽。
而佟逸秋,他不敢去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意味着什么,更不敢去想电话那头的两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真的不在乎这段婚姻。
20.
佟逸秋把下班路上在便利店里顺手买的冈本超薄扔进了垃圾桶。
渐渐的,严子敬不再主动打来电话了,回消息的间隔也从几十分钟、几个小时渐渐变成了一天、两天。
临近周末,他打算到a市见严子敬一面,谁知刚落地,给他打电话时,严子敬却说:“我现在不在a市。”
“啊……”佟逸秋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拖着行李箱,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突兀地站着,“去出差吗?什么时候回来呢?”
19.
结婚纪念日这天,严子敬果然没有来。
佟逸秋从下班回家,等到吃完饭团,等到无聊的娱乐综艺播放完了,等到深夜,等到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刷新至第二天,严子敬都没有出现,电话也同他人间消失了一般,依旧打不通。
佟逸秋赌着气,语气也不是很好:“结婚纪念日那天,你能来b市吗?不会不来吧?”
不会不来吧,结婚纪念日哎?
严子敬直接忽略了他的语气不善,在电话那头思忖了片刻,很含糊却很清楚地说:“要看情况,我或许要加班。但如果不加班,一定过去找你。”
楚飞见他天天形单影只的,便拉着他和同事们偶尔一起聚聚。佟逸秋喝醉过两次,都是楚飞将他送回的家,因此两人也逐渐熟稔了起来,下了班时不时一起去吃饭。
此时距离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仅有不到一周的时间。
18.
佟逸秋大字型躺在床上,欲哭无泪揉着腰:“呜呜呜,原来冷漠酷哥的设定都是假的!”
回到b市,佟逸秋先是大哭了一场,先在自己身上找问题,随后和朋友大倒苦水,搜集各种客观的第三方评价,最后得出结论:严子敬有很大概率,出轨了。
“但是,通常这种情况,先不要打草惊蛇,应该镇定下来,表现得无事发生,同时暗中搜寻证据,这样,就算闹到法庭上,自己也更占据上风。”朋友婧婧如是说。
佟逸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搜寻证据。根本无从下手。
“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佟逸秋开门让他进来,好奇地问。
“公司打算在b市建立新的分公司,我申请了调职。”严子敬说。
“啊!那你在a市的家怎么办!”佟逸秋立马问。
“然后呢?应酬完,你去哪了?”
严子敬看着眼泪汪汪的佟逸秋,好心地将抽纸递给他擦眼泪,“我喝多了,同事送我到酒店。她走了之后,我就睡过去了,没碰别的什么人。”
佟逸秋擤了擤鼻子,红着脸问:“真的?”
25.
“我没碰别人。”严子敬说。佟逸秋向来觉得严子敬总是面无表情,此刻才发现,他平静的神态中写满了认真。
“那你说!那晚的那个女人是谁?”佟逸秋不信。
“唔……不要……”
一沾床,佟逸秋剩下的半分酒意也消散无踪了。首先回想起的是结婚纪念日那晚的屈辱。一种无所为的屈辱。严子敬的爱抚好像变成了一种羞辱,他可以在纪念日和别的女人笙歌达旦,也可以事后若无其事地过来给自己一点补偿,就此翻篇。佟逸秋能接受吗?当然不。
可他越挣扎,严子敬越是将他搂紧在怀,一边亲吻着安抚,一边解开他衬衣的纽扣。“啪”的一声,佟逸秋慌乱之下挥了一掌,耳光结结实实打在严子敬侧脸上,顿时两人都惊讶得停住了动作。
“跟朋友一起去的,没有喝很多,呃嗯……”严子敬细细地咬吻着,又疼又痒的感觉让佟逸秋忍不住呻吟出了一声甜腻的轻喘。他颈脖处的皮肤向来比较敏感,严子敬一定知道,却像个坏心眼的小孩,闷声不吭却特地捉住他的弱点来欺负。
不知谁先开始的,两人接起了吻。接吻时的严子敬和他平时那般冷冰冰的性格截然不同,霸道又凶悍,差点要人喘不过气来。佟逸秋拼命拍打他的肩膀,又是推又是顶,却无济于事。
严子敬高出他许多,常年健身的体型也更魁梧,力量悬殊,根本没有佟逸秋反抗的余地,倒是自己,两三下便被他吻得浑身发软。
他有些懵,酒醒了大半,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谁抱在怀里了。柔软的衬衣上残留着些许烟味和洗涤剂的味道,严子敬不留一丝空隙地紧搂着他,稍有些烫的体温煨得他脸红心跳。
多久没有和严子敬亲密过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消息?”佟逸秋这才听出,严子敬控诉自己的声音闷闷的。
楼道里的声控灯前几日恰巧坏了,目光所到之处是黑漆漆的一片。佟逸秋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被旁边什么人用力拉了过去,强行落入一个厚实又温暖的怀抱里。一只大手搂着他的腰,头上传来严子敬平淡得有些严肃的声音:“谢谢你送小秋回家。我来照顾他就行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走了。
楚飞眯起眼打量面前高大的陌生男人:“你是谁?”
严子敬突然出现在佟逸秋租住的小公寓门口的那一晚,楚飞刚好送他回家。
其实他也没有喝得非常醉,虽然脚步虚浮,但意识却很清醒。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喝这么多,大概是因为今天是周五吧。他素来是不喜欢太过于喧闹的地方,但在昏暗又拥挤的舞池里摆动的时候,又确实感觉到一种有保留的释放。
21.
有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佟逸秋都没有联系严子敬,也没有接他打来的电话,回他发过来的消息。
他像一只鸵鸟,优先地选择逃避。
关灯睡觉之前,他不死心地再次拨打严子敬的电话,却很快接通了:“喂?”
是那个女声。
看了眼时间,快凌晨三点了,他捏着手机,顿在原地,一声也不敢吭,好像做错了的人是他自己。
“嗯,出差,返程还不确定。”严子敬言简意赅地说着,似乎很忙很赶时间。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还没出口,便听到电话那头有人甜甜地问:“严哥,怎么还没好呀?”
佟逸秋心揪到了一块,遏制不住地往坏方面想,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问:“她、她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