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阳光乍然绽放满室，有人大胆地闯入，丝毫不畏惧向赫日的怒气。

「赫日，这不像你。」直呼他名讳的女子步伐优雅，一袭浅色男装套在她身

他眼下很清楚她那微微颤抖、羞涩的身体有多么紧张，期待被爱的心若被拒

绝，会再次让她受伤

这个吻持续到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才结束。

「我想要你。」

颤抖的指褪去身上的衣服，就连肚兜、亵裤都不保留，初生婴儿般的光嵘宛

他好温柔、好温柔……

这个吻让两个人都失了魂，就像这世界只剩彼此。

为什么如此温柔的人要推开她，只因不爱吗？她不相信，他对她的好、对她

「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叫作烈月，不再是李怜儿。」他轻柔地说道。如月的

人儿有着烈焰般的个性，注定了不平凡。「明白吗？」

他抚摸那张艳容，心头涌上一股激动。

口中的香郁芳馥，沾上红唇腥香的膏脂，深深地探索。

他闭上眼，后悔已经来不及，只能凭着本能的欲望吻住她，彷佛内心深处早

想这么做了。

「你不用服侍任何人，包括我。」他想推开她欺近的身躯，却被她身上的香

味惹得心烦，欲望突如其来。

「可是我想这么做。」她藏起羞涩，扮演淫荡豪放的浪女，踮起脚尖，柔软

她眨着长睫，眼中尽是浓浓的爱恋。

第一个人？他皱眉。

难不成，她还想和其它男人……

明知他只是在敷衍她，她还是开心得一塌胡涂。

「既然喜欢，就请你摸我。」她迎上他微讶的目光，抓住他温暖的手掌放在

白己紧张起伏的胸前，不让他抽离。

「是吗……」李怜儿仓皇一笑。

「或许你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以男人的眼光而言，这样的你很美！」这块璞

玉真的让他惊艳。

他的心情不错，足因为吕子清的关系吗？

「你抹了什么？」

「只是一般的香料，你不用在意。」她心虚地解释着，总不能老实说那是要

向赫日一踏进屋子就忍不住皱眉，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方才棠娘的身

上也隐约有这味道，只是没这么浓郁。

「听说你找我？」看她一脸恍惚，他碰触她的脸庞。

＊＊＊

等他的时间，李怜儿坐在床上陷入沉思之中。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她已

经无力再想了，只求她的愿望成真……

让她捱寒不是没道理的，这些凝膏才刚制成，要是体温太高可沾染不上去。

「这样就可以了，衣服先套上。我去请向爷过来，你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这么

费心帮你，别让我白费心机。」

「这可是我想了许久，好不容易才研发出来，用来引诱男人的独门秘方。」

她可是十分得意，这东西能勾起男人的情欲，即使是像柳下惠这样的圣人也抵挡

不了。

朱丹，妩媚之姿判若两人。

修长的手指停在她的眉心，她似乎明白他为何迟疑。她夺过他手中的黛笔，

为自己画上宛如凤尾飞扬的眉形，破坏了原本的妆感。

「等会儿就知道了，忍着点。」棠娘将蜂蜜和鹿骨水混入药钵，又放了几片

花办用力捣碎，接着把手绢盖在碗上，将药钵中的汁液倒入碗内，最后再洒上麝

香粉。

褪下外衫的李怜儿狂颤不已，迈入寒冬的空气十分冷冽，让她的肌肤冻得通

红，「那现在我要做什么？」

「一个字，就是等。」棠娘埋首于桌案，双手捣着药钵。

「不管怎样，我必须先抓住他。」这是一场赌局，她要先丢出筹码才可能得

到双倍或更多的利益。

「好吧！」看样子她早有了盘算，「如果要你现在脱光衣服，敢吗？」

「你直说无妨。」她都敢求她了，还顾什么面子？

「那么，献出身子最快……不过依姑娘半点经验也没，更无技巧可言，恐怕

做不来。」光是要她穿上鸨儿的衣裳，她就拚命抗拒了……

「什么意思？」李怜儿不懂棠娘的意思。

「男女之间不过就是逢场作戏或真心相爱，有本事的花娘自然让男人知惜如

命，本事差一点的……至少让男人迷恋我们的软玉温香。」

棠娘微微挑眉，很上道地等品儿出去了才开口。「姑娘可以说了，你特地支

开丫鬟，想必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李怜儿缓缓启唇，「其实问题很简单……」她开门见山地问道：「如何才能

必须有所行动才行！「品儿，你去请刚才的棠娘进来一下，我有事要请教她。」

品儿点点头，然后跑出去请人。

＊＊＊

「是向爷自己……」话没说完，也够明白了。

原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怜儿深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就算这样，她也不会改变爱他的心。她

了，闪为吕姑娘和大少爷订亲没多久，大少爷就意外身亡，老爷又相继过世，让

夫人认定吕姑娘是不祥之人。但是向爷想要照顾吕姑娘，所以和吕家一直有往来，

当时重病在身的夫人知道这件事后，还留了遗言许下重话，不许向爷娶吕姑娘。」

李怜儿点点头不再反抗，品儿急忙扶起她。

「你快说吧！」李怜儿捉紧胸口。

「吕子清姑娘曾经是亡故的大少爷的未婚妻，只是还来不及娶过门，大少爷

向赫日缓下脾气，没想到她隐藏在衣服下的身段如此诱人，如脂的肌肤泛红，

身子微微打着颤的模样，让人有些不忍。

他打开镜奁，映入一张稍嫌平凡的面容，长指缓缓爬上李怜儿滑嫩而冰冷的

么关系？」她激动地跪了下来，「你告诉我好不好？」

「小姐，你快起来……别这样啊！」

李怜儿猛摇头，「我不要起来……你告诉我好不好？」

珠落到她手背，然后破碎。

品儿抬起头，发出一声惊呼，「小姐？」

小姐在哭！她第一次看到小姐落泪……

道：「不要再让我失望。」

他揽着女子匆匆离去的画面让她揪痛了心，她握紧的双手泛白，轻声问着镜

中人，「子清……你是谁？」

日那双褐眸原本的惊艳神情已不复存在，却对这个男装打扮的女人嘘寒问暖，眸

中流露的神情她并不陌生，她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倒影。

那抹炽热的眼神是情愫……

他轻咳，佯装自在地说道：「怎么不回屋子里休息？别又染上病。」他刻意

挡住李怜儿的身影，不愿被吕子清窥探。

「我还没跟小姑娘说到话呢！没想到平常温和的你居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柔和的俊颜蒙上一层阴郁，令她感到害怕。

他捡起掉落地上的薄纱，一把扯开她身上那件外衫。

「不要！等等……」她无处可逃，只好妥协。「我换、我换就是了！」

上，那张丽容更显俊秀。她朝李怜儿抛个眼神。「别吓坏人家。」

向赫日快速收回流连在李怜儿肌肤上的手，「子清……」

为什么吕子清进来，让他有种心虚的感觉？

李怜儿安静地点头，望着镜中熟悉却又陌生的自己，感到茫然。

她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烈月。

如对他毫无保留的爱。

「烈月……你不该这么做。」向赫日叹息。

她一震，此刻才意识到在他眼里，她是名唤烈月的女人……

的温柔不可能没有半点情爱。

她攀附着他，用身体的每一寸柔软起伏在他身上点火，脑海中响起棠娘临走

前说的那句话——女人的柔媚是天生的。

他不得不承认，对他而言，她具有莫名的吸引力。

小巧透红的鼻尖漫上薄透的水珠与他直挺的鼻轻轻相扣，混着蜂蜜和花香的

红唇是如此甜软，适合一口一口、慢慢地吮咬品尝。

的唇办发狠地往他的薄唇撞去。「哦——」

奸痛！

没有思考的余地，他自动地扣住她的后脑，不想计较她的笨拙，张唇汲取她

不知为什么，他不喜欢她有这种想法。

他不曾有过要她去服侍任何男人的念头。她不像那些孤女，而是清清白白的

世家子女，即使处在妓院，他亦会安排护卫保护她的安全，所以她大可下必如此。

在他开口之前，她抢先说了，「这是最后的课程！」

她缓缓褪去身上的衣裳，「我知道我的任务，身为一名鸨儿却不懂男女之事，

要如何打理风月阁，你说是不是？如果要有人来教我，我希望第一个人是你。」

「那你也喜欢吗？」她鼓起勇气问他。

他沉吟半晌，「只要是男人都会喜欢。」他不介意讨好她。

这样就好了……

她眨眨酸涩的双眼，倔着性子不让泪水落下。

「你——」乍见她眼含泪光，责备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不就是因为那抹倔强的眼神而选上她的？罢了！

诱惑他的东西吧？

向赫日没再追问，一双黑眸细细端详白天来不及细看的女人。「你打扮起来

很美。」

李怜儿吓得跳了起来，「呀！」

他捡起被她绞成一团的手绢，「怎么了？」

「没、没有，我刚才没注意到你进来。」她接过手绢，「谢谢！」

将身心都献给他，他就会爱上她了吧？

沉稳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她紧张地坐直身体。

他来了！

压下在肌肤上产生的怪异戚，李怜儿再次握住棠娘的手，「嗯！我会。谢谢

你！」她感激不尽。

「别客气了。」棠娘抛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她想……李怜儿要下重药才行。

棠娘手执画笔沾了凝膏抹在李怜儿的红唇，「来吧！把肚兜也脱了。」

「哦！」僵硬的手指解开细绳。

不用多久，那碗红色的花液慢慢地凝成胶状。

棠娘满意地笑了，「终于大功告成！天色也暗了，时间刚刚好。」

「这是什么？」李怜儿靠近一闻，浓郁的香味让她有些头晕。

除了刚才叫品儿拿来的蜂蜜和煮过的鹿骨水之外，还有一堆离了梗的鲜艳红

色花办放在桌上。

「你在做什么？」李怜儿不停地搓手，试图让僵硬的手指恢复知觉。

「当然敢，我马上脱！」离家出走她都敢了，还有什么不敢？

李怜儿握紧棠娘的手，那抹坚定的眼神让棠娘激赏。

「好！就凭这份决心，我帮定你了。」她出声招来品儿，低语几句。

「我可以的，只求你教我！」

「可是这种方法只是一时的……男人不会迷恋同一个女人太久，否则咱们花

娘如何讨生活，你说是不？」

「哪种方法最快？」她现在没有时间在乎结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要离开，

她不能慢慢来。

棠娘顿了顿，有些犹豫。

脸蛋，「你太苍白了。」

他亲自在她脸上添上艳妆，除了眉……画眉乃是夫妻之乐。

粉盒中压花的印子渐渐模糊，她的脸凝上层层香粉，胭脂逐颊而生，唇若含

抓住男人的心？花娘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男人对她们念念不忘、流连忘返？棠

娘你教教我吧！」

「那可要看姑娘想要哪种结果。」棠娘眨眨眼。

片刻，棠娘持着绢帕、反手叉腰走了进来，「啧啧，姑娘真是美若天仙，果

然打扮过就是不一样，这么就对了。」

「品儿，你先去外头等。」李怜儿示意。

坚信有一天会让他爱上她的，她一定做得到！

她握紧拳头，「我知道了。」

当初，她就是有这样的决心才会离家出走，而现在她不能消极地坐在这里，

「那不就是活活拆散一对……」本来以为乖乖成为他想要的女人就能得到他

的心，她这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他早已心有所属。

品儿叹口气，「也不能这样说，因为之前吕姑娘就多次拒绝了向爷。」

就出了意外。」品儿回想起那段岁月……主子们接二连三地离开人世，

向爷又坚持不肯参加国试，而走上行商这条路子。

「大少爷去世之后，吕家本来有意再将吕姑娘许给向爷的，可是被夫人拒绝

「小姐，你当品儿是什么人了？」品儿也哭了出来。

看到小姐这副心慌失神的模样，她怎么忍心瞒着不说？「我会告诉小姐的，

但是你千万要冷静哦！」

「小姐，你别哭呀！你哭，害品儿也想哭了。」品儿吸吸酸涩的鼻头，拿出

手绢拭去小姐脸上的泪。

李怜儿突然握住品儿的手，急急说道：「品儿，子清是谁？她和向赫日是什

看着主爷拥着吕小姐走出来，品儿心里便有底了……小姐这么喜欢主爷，现

在肯定不好受。

走进房里，地上满是支离残布，她摇摇头蹲下来默默捡起碎布，直到一颗水

「你……」李怜儿发出一个单音，到嘴的话却不敢说下去。

向赫日轻瞥她一眼，「剩下的，其它人会教你怎么做。」

像是要展现给吕子清看，也像是要告诫自己，他刻意对李怜儿冷漠，淡声说

吕子清扬笑，眼神中流露出对李怜儿的兴趣。

「你先回房，看看你的气色实在差得可以！」向赫日责备的口气中带有宠溺。

李怜儿搞不清楚状况，只能茫然地看着他们，心中的不安却不断扩大。向赫

见他不再动手，她赶紧抢过他手上的薄纱。

背对着他，她迅速褪去里衣套上清短薄纱，透明的白纱根本遮不住光裸的肩

头和素兜包裹下的浑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