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来人!”她跺着脚大叫。
湄潭知道自家主子又和前几回一样发了魔障,忙抱着坐在稻草铺就的床上,柔声劝道:“主子,奴婢都预备好了,咱们不脏这手!”说罢挥挥手。
张内监身后两个小内侍立刻扑了上去解青娘裙带。青娘脸色一白,此时才起了反应,死死抓着衣裳不放,奈何怎么都挣不过那两个力壮内侍。
“啪”一声,宇文俪一鞭甩在青娘背上,轻声道:“可是为了你,他就跟我计较了......”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
宇文俪突得发狂,忆起昔日“骑马”之事,说一句便甩一鞭,那软杭绸和冰蚕丝织就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打在青娘背上,痛极、却并不留下多少痕迹。
宇文俪白日忙碌时,满心想的都是入夜后如何折磨她。此刻从袖中抖出一条鞭子,“啪”一声甩开,鞭梢正正落在青娘脚边。那上头冰蚕丝闪过星点银光,青娘眼睫微颤,慢慢抬头看她。
“认出来啦?说来本宫当日迁宫至此,就只随身带了这一个物件儿呢!”宇文俪蹲下来,慢慢理着鞭绳,笑道:“不错,昔日在燕禧宫,正是本宫叫郑嬷嬷故意折辱你的!”
青娘静静看她片刻,并无反应,重又低下头去。
“本宫是要叫她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六宫忙乱一整日,在掖幽庭什么也没问出来。枕凤留下的韩嬷嬷和两个宫娥倒是放了出来,只受刑颇重,一时吊着命罢了。
她轻轻一笑,“我们先时不知,只当婉侍是良家女,后来查得了消息,却连婉侍的身都近不得,啧啧......”湄潭谆谆教诲,一副旧时大宫女的气派,“说起来,这绳刑由婉侍这般‘经历’颇多的人受着,最是应当应分了~”
青娘惨白着脸,缩着肩膀缓缓摇头,唇中刚吐出一个“不......”便被湄潭狠狠塞了帕子,再用麻绳用力勒了、在脑后打结固定。
“唔......”她奋力挣扎,左右扭动着身子,突得一顿,死死盯了一旁张内监,眸中极快地渗出一汪泪,流露哀求之意。
管常侍脸色难看,便听那宇文俪转了话头,“罢了罢了,到底我们从前同在一个宫里住过,我便成全了你的机缘!”
“那姓张的管着掖幽庭,多少有点本事,昭惠他们一时半刻也找不到这里来。陛下毕竟在园子里,便得了消息也迟了。等我将人收拾得差不多了,哼......”她拍着管常侍的肩,笑容阴冷。
不待宇文俪说完,管常侍已知自己该做什么。不过是适时放出消息,引人来解救罢了,此番若能趁势立功,便可重得陛下宠爱!
“啊——”
凄惨至极的一声叫,青娘攥着裙带的指被生生拗折,双臂反剪了捆在背后,只片刻便被剥了裙子,将内里衬裙亵裤扒得一干二净。她光裸着两条腿被架起来,下身已然片缕不着。
屋子中央栓了一条晾衣的麻绳,大约成人两指粗细,粗糙干燥,间隔着打了七八个绳结。湄潭立在绳侧婉声道:“好叫婉侍知道,这是宫中的‘绳刑’,专用来惩处秽乱宫闱之人。”
“主子、主子......”湄潭趁一个空隙抢上来扶住宇文俪,“您歇着、歇着,咱犯不着费这等力气,有好的等她受呢,您别累着自己......”
宇文俪哧哧喘气,居高临下望着青娘,看她扑倒在地,身子团成一团,瑟瑟发颤,却并不发出任何声音。
“你给我哭、给我求饶!求饶!!!”宇文俪眼前泛起当日自己哀哭求饶的丢人模样儿,啪啪啪又甩几鞭,但见青娘闷吭连连,颤得更重,却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宇文俪只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咬牙抬起她下巴啧啧称叹:“这般狼狈,却也面赛芙蓉、明眸皓齿,一派楚楚之态,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啧,也难怪表哥会为了你~来难为我!”
手一甩,青娘被她打得偏过脸去,昨夜刚挨了励帝一掌的左颊泛起翻倍的红,痛麻不堪。
“你知道么,我从前调教过不少不听话的宫妃,一直都以为表哥是不晓得......经了郑嬷嬷被发落一事,我才明白,原来表哥不是不知道,只不愿跟我计较罢了!”
期恪见状,当即遣人去了久仪园,请旨搜宫。杨婕妤急怒攻心犯了病,回宫吃了药睡下,让太夫人携许氏先回府休息,留枕凤侍疾。昭惠夫人被儿子秦王劝着,特许了期恪先行带内侍在宫内搜查线索。
另一边,掖庭令张内监久在宫闱,不晓得禁军手段,见长信宫动静弱了,一时便觉高枕无忧,带两个小内侍趁着夜色便去了浣衣局后巷。
青娘饿着肚子,在漆黑的屋子里几乎是睡了一天,恍然听闻门板开合声,睁眼便见陆续进来了四五人。
“堵了她嘴做甚?”宇文俪在一边拍床大叫,“本宫要听这贱人痛哭流涕、惨叫求饶!”
湄潭知道这是她主仆二人临死前的狂欢,只她多月来受内侍淫辱,早便不想活了,如今言语骗得掖庭令这般行事,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仇,当下柔声哄道:“好主子,如今已入了夜,外头最是安静,若叫旁人听见,坏了咱们的好事可怎么办?”
宇文俪阴鸷鸷盯看青娘,见她犹不死心,还在扭身挣扎,不由冷笑,“将她放上去!”
她刚一笑,便听宇文俪又道:“其实这也是你一开始的打算吧!要不然,怎不见永巷其他人巴巴儿地跑来,告知本宫陆氏受罚一事呢?”
宇文俪虽则落魄,到底承宠多年、纵横六宫,此刻端起架子来,依旧是昔日威风一时的舜昌夫人。积威之下,管常侍不由弱了气势,僵着脸道:“你......你想怎么样?”不由暗自后悔不该亲自出马,若宇文俪到时攀扯上自己,那还能落得什么好?
“放心,不是说了本宫要成全你么!”宇文俪笑呵呵的,慢条斯理道:“本宫既不会拉扯你,也不会弄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