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笑出了声。
“江枕流,作践得我成这样,你可觉得舒坦?”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伺候得我舒坦,爷定不会亏待于你!
此后天长日久,我来寻你时必定小心谨慎,绝不叫旁人知晓内情......
脱衣服,就在这儿,给爷脱光了,一件不许留!
青娘是睁着眼的。
“呜......”枕流软着腿跪下去,双手颤抖着将大氅裹在青娘身上,声音嘶哑,竟而哀鸣,“青青......我的青青......”
他跪在床前,眼底被熏出热而烫的水液。
不,不......他想起什么,转而安慰自己。她不会死,不会死......大仇未报,她不会让自己就这样死去。
如此一想,枕流多了些勇气,举步向前开门的一刻,他回过身去,示意山辛众人在外头候着。
山辛知机地递上他的黑色狐皮大氅,垂首站定。
红胭被攥得发疼,哭得更急了,“小姐出来...是去弹琴啊,有人来,说让我们等一等,您就会来呜呜......”
枕流目眦欲裂,辨了方向就往绛宁斋跑去,山辛一众人与红胭跟在后头,冒雪急行。
待靠近绛宁斋,枕流脚下一步软似一步,像踏在云里,一不留神踩空了,就是万丈深渊。
含住它,用你的嘴......
爷什么时候想要你,你便得什么时候来伺候。爷想用什么姿势要你,你便得摆出什么姿势来伺候!
你便是二堂兄说的那个鲜皮嫩肉的婊子......
那颗泪珠儿落下来,砸在青娘脸上,烫得她战栗。
红胭溜进来,倒了茶水浸湿帕子,小心翼翼给青娘擦脸。枕流不管不顾,低头吻下来,不在意唇下所触的,到底是什么。
青娘蝶羽一样的眼睫轻轻扑扇两下,脑中瓮然,反反复复都是他从前的所作所为。
枕流走进去,然后看见青娘。
罗汉床上仰躺着女子赤裸的身体,脸颊红肿,长发低垂,双臂大张。大腿处淅淅沥沥的血液腻滑流下。她洁白的身体惨不忍睹,肉眼可见的齿痕咬痕,指印儿掐痕,从上到下,绵延不绝。精水干涸后的白色精斑烙印在她胸前,颈上,脸颊,甚至头发。
额上伤口的鲜血已经凝结成块,丑陋至极,像一个巨大而醒目的癞疤。
半扇门没有关紧,被风吹得来回碰撞,“咔——咔——咔——”
枕流越走越慢,竟然开始恐惧。
他有多了解她,就有多恐惧。他怕里头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